“其实……曾有人传言沂南家有俩儿子,我问的老婆子却说是一个儿子,传言是真,所问之人是假。传言与所问出入太大,为的便是让我二人起疑。阿辞也顺了你意,起了疑是以试探了沂南证明了传言属实!故事……也能接下去。”
阜书点头又摇头,“长公主所言皆是我意,然而这不是破绽啊……”
“我也未说这是破绽啊。元颜生平便是如此,她的确是被嫁给王爷做冥妃,到这儿就完了。但你偏巧出现了,她与你毫不相干,你出现为了什么呢?不过是为了引我,正如阿辞所言,元颜罪不至死,我杀她会犹豫,但命盘却不容违背。我一直在找使命盘震响的原因,你将她从棺材拉起的那一刻便是了,破绽也正是这一刻。”
花颜放下手指,下巴搁于交握的双手之上,成竹在胸。
阜书缓缓点头。“长公主所言极是。”
“所以平舆元颜一事是真实存在的,你只是幻了个属于你的平舆关罢了。相信此刻我若去看,还能瞧见平舆关,亦能问到元颜此人。”
“不愧是你二人,竟这么快便想到了这些。实在令我叹服。”
“微不足道罢了,又怎敌阜书公子心思巧妙。”
是的,是巧妙,而非缜密。
当初小辞说起去看看府令,看看沂家时,便是为了证实他这个想法是否正确。
按照花辞的行进打算,先是青城府令,再是沂南,尔后直途径南夷去南海。
按他所料,南夷为阜书根本之地,“遇上”的概率十分之大,那时他的想法必然也已证实。
可未料到自己因他那句“可能这三件事儿不一定能做完吧”而选择了先为他取菩提。
能遇上阜书,意料之中。
他静静听了自己与阜书的这一番对话,心中已然肯定了所想。遂才有此一说。
花颜轻叹,到底是比不上花辞心细如发。从两件看起来极为正常的事情中抽丝剥茧,得到自己想要的,掩藏在一个完美表象下的无数零乱碎片,尔后摘出,挑选,拼凑,还原阜书本来的布局,尔后揣摩其想法和行事作风。
花辞点头,很是赞赏花颜的一席话。
“你想要知道命盘对阿姐如何,旦从此两件事上得到的结果让你甚觉不安,是以我自然在那一日告诉你命盘之事。你便会知道,你想抢命盘为己用这个想法不可行!”
“你是故意的。你知晓我废了第一局,便会启第二局,这第二局便是要掌命仙君主动配合,命盘才会对我有用!”
“是了,抢来的东西到底不是自愿的,被你抢去的命盘自然也不会听你的话,因为你定然在哪儿知晓过――命盘护主非常人能想象。”
阜书心中轻叹,是了,当初平舆一事,凌修曾说,“命盘有多护主不是你能想象的。”
两人静静对视,却忽而同时一笑。
像极了知己好友。
阜书躺着椅子,右手搁于眼上,看着指缝间的小小天地,只一声怅然轻叹:“掌命仙君是花颜,我怎忽略了她身后还有个心思缜密的你啊。”
“是啊,你以前只知晓阿姐为我忙前忙后,所有的事似乎都是她在做主,她手中权势之大自然让你忽略了我。天下之人皆觉她长公主的光芒盖了我这个皇帝。”
是以他才倏忽了这一点啊,倏忽了花辞……其实,除了对花辞的感情了然于胸卡无所事事撒2了你一个哨子呢。似乎从未看透过除感情之外的他!
他的每一步棋,每一次打算,都建立在花辞对花颜的感情之上。他在利用花颜,被迫花辞做出他所想的选择。
阜书啊阜书,你当真只能称得上心思巧妙,而非缜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