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明明压得那么晚了,可这事儿却还是发生了。
君奢走后不久,南夷镇府令便带着一队人马前来疏散人群,百姓很是担忧这画船里的宝贝要怎样处理,可谁知人家硬邦邦地说要上缴国库。
这可不得了,一时间,便有人悄摸摸偷拿这翡翠璎珞夜明珠等往自个儿的袖子里塞。众人尽皆效仿,最后竟演变成大吵大闹,甚至有些还打起了人,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君奢溜之大吉,踏进客栈大门便瞧见了正端着托盘往楼上而去的花辞。
当下他便跟在花辞身后着:“海边死人了,那人被尖刀钉入心口而死。你怎么看呀?”
花辞端的稳稳妥妥,碗中汤汁一点儿也没洒。
他推门而入,君奢本也想要跟上,谁知花辞一瞬间便关了门,那门板差点将他鼻梁撞塌。
君奢盯着门,恨不得挠上几个洞才好。
花辞将手中托盘缓缓搁下,视线却不离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人。
她是那般的严肃认真,眉目之间含着点点笑意。
花辞见她抬眼休息的空隙,连忙端着托盘凑到她面前。
“阿姐尝尝。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他端了瓷碗,一手拿了勺子,先自个儿试了试温度,接着便将之递到花颜唇边。
花颜顺势喝了,只觉一股子甜香在唇齿之间化开。
“你这最近,什么都喜欢加糖啊。”
“才不是。我拿魂火熬的。我可没加糖。甜么好姐姐?”花辞笑得有几分狡黠。
“甜,甘甜。”花颜笑着点头。
“我只是借了他们点点水而已。”花辞又舀了一勺,在唇边靠了靠,这才递到她唇边。
花颜细细喝了,不知为何眼眶有些酸涩,“你也吃啊。”
“不饿。”花辞笑着摇头。
花颜搁下菩提,伸手从他手里接过瓷碗,自顾自喝起。
小辞会做饭也不是稀罕事儿,以往很多时候她来不及亦或者顾不周全之时,便是他下厨。
花辞托腮静静看她,似乎怎样也看不够,“我得把那五百年都看回来。”
花颜想笑,却怎样也笑不起来,只垂眼,借着瓷碗以挡住眼里泛起的晶莹。
将瓷盏搁下,她这才笑着抚抚他面颊,“你啊你……”
独处的时光总是眨眼便过,花颜以最快速度将菩提磨好也花了将近整整五日。
这几日君奢皆会挑个时辰前来将南夷镇内发生的事儿仔仔细细讲完,便又抱着灵鹿往后山跑去。
当花颜问及他那晚为何与人杠到深夜时,他说:“我曾在那画舫之中见过阜书身影,是以便留了心眼。他们走临镇而过直往南下,我以为是游玩儿的,却怎知南下之后入了海,直直往南夷而来。”
再追问,君奢便又说,“那船主人请了唱曲儿最好的玉离姑娘,我去看时,她的琵琶摔落在地,人已不见了踪影。许是被阜书带走的。”
阜书带一个女子是为何?
花颜想起了南夷之行那次,他找女子,怕也只是觉得这个玉离哪儿像了玉流珠。
接下去他会做什么,似乎已经足以猜到。
出了这事儿,当该是第一时间去查探便是,然而看了看已然磨好的菩提,花颜果断选了后者。
当即便交代了君奢在南夷继续盯着,尔后与花辞驾云直奔古寺,那个她曾等了三年只为菩提结果的古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