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颜辞二人正到了苍茫迷障边缘,却不料这儿竟然驻了军,一个个排排而站,布衫朴素。
颜辞二人算是第一波到的人,远远瞧见时,花颜便捏了隐身诀。
闪身避入树干之后,两人相对无言,片刻后竟又忽而一笑。
“实在好笑,前有虎后有狼,上不去也下不了。”花颜抬眼望天,良久终是轻叹。
“谁说出不去的?”谁知花辞却是但笑不语。
“嗯?”
“我可以出,你出不了便是了。”花辞嘻嘻笑,见她无奈地转头,他便低低轻笑。
“那你出去罢,留我一人再好不过了,嗯……一尸两命。”花颜四处打量就是不看他。
分明有几分气恼之意。
花辞以指背蹭蹭她白皙脸颊,眼眸之中唯她一人,他眼神柔和而又缱绻,闻听此言略有些自责地道:“阿姐,前些日子到底忽略了你,你大人大量便饶了我罢。”
花颜如何能想到他言说此事,面上现出几分别扭来,却是真如他所说一般故作大量,“我根本没在乎。”
“我知晓阿姐不会这般小肚鸡肠的是否?你这般模样,唉,我到底不忍心。”花辞伸手将她双手握住,紧得使她有些发疼。
花颜动了动,花辞这才意识到,连忙松了些,还轻轻揉了揉,哄孩子般的语气,“不疼了啊。”
花颜失笑,终于回头盯着他瞧。
他这几日因为孩子需要本源之力的缘故而有些虚弱,但她适才将大多灵力传了他,是以现下面色竟也透出几分红润来。
他眉眼间含笑,却也透着浅浅的疲惫,这张俊脸……竟是比下界第一次见他时略显消瘦了些。
花颜心疼地伸手抚着他面容,秀眉微蹙,略有些谴责地道:“瘦了。”
她言语之间的心疼藏也藏不住。
“瘦了你才心疼啊。”他语气轻快,似乎只有自己残了缺了才能得她关注似的。
“一点儿也不懂得爱惜自己。”她竟然无言以对,憋了半响才说了这么句话,然细细想来还有些心酸意味。
“所以才要阿姐来爱惜啊,若你不爱惜我,那我定然就……定是不好的。”他似是故意气她才如此说,便就是想要如个孩子似的讨她欢喜,讨她疼护,因此才说了这么句极不成熟的话。
诚然,这就是他心中所想,有何不对。他就是这般想的。
花颜诧异不已,却又无奈地笑道:“真幼稚。”
幼稚便幼稚罢,但他却是辩驳:“有何幼稚?我便是如此想的,此乃纯真阿姐,愿历经沧桑浮华百年,也能有年少时的纯真,十分难得才是。竟说我幼稚。”
“好好好,你占理便是。”花颜眼神宠溺,反手拍拍他手背,眉眼盈着庆幸。
历经沧桑浮华百年,惟愿仍是少年。
好一个纯真。
花辞忽而放了她,却是展臂将她紧紧抱住,以下巴蹭着她发顶,略有些别扭地道:“我喜欢阿姐,因为我希望自己是个男人护着你的同时,你也能护着我,阿姐……我也想要有个人能这般宠着我,虽是男人,也希望被宠爱。你明白么?”
花颜何曾听他说过如此话语,但诚然,真真是他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