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如此想法,花辞自然也想到了。
“公子可没教我如此拙劣的术法!”擎灯冷呵一声,伸手召出一铜制老钟,约有一人脑袋大小,里头的撞柱粗如拇指。
她且战且退,此刻更是笑道:“掌命仙君,公子知我不是你对手,是以也未教我将你如何罢,他只交代我一个任务,便是打响这铜钟。”
花颜皱眉,命盘浮于空中,静待她命令。
花颜识不得这物究竟是三界之中哪一件法器,因为太过于普通,似乎随意在哪个集市上便能买到。
擎灯跟着阜书不过才数月,便是修习了什么好的术法也定不精通,是以她这话花颜是信的。
她身形闪开数丈之远,命盘似有灵性,紧追她身侧。
擎灯召出铜钟便是狠狠一抖,撞柱撞向四壁,一阵钟声向花颜打来。
这钟声全然不似花颜听过的任意一种,悠长绵延的老钟,寺庙的古钟等皆非如此音色,这道钟声,完全无任何蜿蜒之意,直直得如一条紧绷的弦一般不起任何波动。
花颜下意识打出银弧,两厢相撞,竟然带起一阵威压。
花颜被迫倒退数步,身形略有些踉跄,然擎灯却是猛地向后飞去,偏头呕出数口血来。
命盘如此威力实在是令她始料不及。
然而却见擎灯忽而笑了,踉跄着爬起,紧紧攥着手中铜钟,得意笑起,“公子怀疑是对的,他手中的魂魄果然是假的!长公主真是好心思,做出一番三魂七魄不全的假象来迷惑人,索性公子聪明,才不至于被你给诓骗了去。”
花颜收起命盘,亦是缓缓笑起,“原来他派你来的目的便是试我。”
“是啊。”擎灯亦是收了铜钟,更是将鞭子缠在自己腰际,一副拾掇妥当便要走人的架势。
“那你又怎知你所知道的答案不是我故意为之呢?”
“哈哈哈,公子真是料事如神,他说你定然会问这话,是以他也将回答告知了我。”
花颜手下十指悄悄收紧,面色却是不变,饶有兴致地笑问,“愿闻其详。”
“公子说:‘长公主可还记得海上村时你所学的命盘九重?你若是三魂七魄俱在,打出的银弧与这九冥铜钟相撞,会使擎灯受伤,若不俱在,那伤的一定是你自己。’长公主,如何?是否当该说一句我们公子料事如神呢?”
擎灯似乎很佩服及爱戴阜书,说到他时便眉飞色舞。
花颜点头,“是,你家公子是不可多得的妙人儿。”
花颜不得不承认,阜书与凌修真是此生最强劲的。对手了,没有之一。
这假假真真虚虚实实,到底所做哪一件是真,哪一件是假,也怕只有他们二人再明白不过。
正想着阜书,没想到他的声音便远远传来,“长公主缪赞。”
他踏空而来,一手执于身前,一手负于身后,竟学了凌修的模样,温而温雅,笑意柔和,似乎又一瞬间回到了五百年前的南夷。
“阜书公子真是……令我佩服!”花颜似乎明白了他为何如此气质,因为旁侧还有个忠实手下在看着呢。是以花颜这话便多了几分其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