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些为难,踟蹰了片刻才张口解释。
“想来姑娘在抱犊寨的时候应当听到过一些闲言碎语。”
他缓缓站起身来,背对着洛敏枝,似乎是不想让洛敏枝看到他脸上的神情。
“我如今也已经二十有七,十四岁那一年随着家人逃难到了附近,刚来的时候身无分文,饿着肚子没有办法,只能到处祈祷,偏生遇到地头蛇,当时有一家富户的小公子见我长得清秀,便生了龌龊的心思,将我诱骗进了家门。”
十四岁的少年,即便经历了大难却也还是心存天真,谁知道一入那后院的大门便如同闯入了地狱一般。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他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若不是最后有人看不下去,悄悄将门锁松开,他怕是要死在那深宅大院之中了。
可即便如此,逃出来的张礼行还是烙下了病根。
他那一身医术便是为了治好自己的病才学的。
一个男子,病在根本,便是声音都变得尖细,这些年来,在抱犊寨中若不是陈禁夫妇对他器重,他怕早也被那些人的口水淹没了。
张礼行虽说的有些隐晦,洛敏枝却还是听懂了。
心中大为惊讶。
难怪他想尽办法要得到灵芝,原来是为了治疗自己,可陈禁在这个时候病了,也需要灵芝治疗,这也太过于巧合了吧?
大概是感受到了洛敏枝的疑惑,张礼行又坐回到先前的位置上:“大当家的对我恩重如山,虽然我也一直在寻找灵芝,却也绝对不会用大当家的性命来赌!”
张礼行那一双细长的眼睛之中满是坚定的光芒。
洛敏枝一愣,先前自己还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是猥琐,可如今这般一看,他身上的正气却比痞气要多得多。
向来是为了能在山寨之中混下去才不得不伪装吧。
看着他手中的令牌,洛敏枝陷入了沉思。
这灵芝本就是为张礼行留着的,可如今张礼行说的却不是洛敏枝想知道的。
还有这样一块金牌,即便真的是纯金的,出去卖掉,怕也比不上她手中这半颗灵芝来的值钱。
“娘子,你在抱犊寨虽受惊了,却也算是毫发无损回来了,不如就给了这个人情。”
就在洛敏枝犹豫不决的时候,唐言蹊缓缓走进大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会被说闲话的。
所以洛敏枝特意让春桃将张礼行带到前院说话,还将大门敞开,为的就是避免那些没必要的闲话。
“你怎么回来了?”
洛敏枝一愣,这大门敞开着,倒是方便了唐言蹊,这人走路越发没有了声响。
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去。
“那边的事情安排好了,便回来了。”
面对洛敏枝略带嗔怪的语气,唐言蹊倒是不恼,只笑嘻嘻走到她身边坐下自顾自将她面前的茶杯拿起喝了一口。
“三当家莫要见怪,方才在下不是有意探听你们说的话,只是凑巧罢了。”
这句话一说,张礼行的脸色更涨红了一些,那些怎么说也都是他的隐私,况且男子对这些事情总是忌讳的。
“无妨。”张礼行心中不悦,嘴上却还是没时候什么。
“既然我相公开口了,那这交易我做,只是我还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