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泽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以及她目光中，望向人群中正在跳舞的，除他之外的另一个男孩。

夏佐和薇拉身上。

路鸣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带着一抹深意的笑道：“今年这个圣诞节还不错，只可惜跟烟花一样短暂。”

蕾娜塔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在这个孤儿院，要说她最信任的人，就是零号和夏佐了。

在她最孤独最惶恐的时候，是他带着像幻梦一般的大蛇，打开了她的牢笼，于每个夜晚，躲过护工的监视，带她出去玩闹。

当她调皮做错事，被护工察觉的时候。

零号也总有办法，把责任拦在自己身上，任由护工用药剂折磨他。

在这群孩子身上，似乎也只有他不惧怕护工的药剂了。

因为无论他们怎么实验他，他总能毫发无伤的出来。

直到夏佐被院长带着加入他们。

夏佐也是除了蕾娜塔，零号最受院长喜爱的了。

有着单独的房间。

房间里还有书桌与健身的器材。

条件比老资格的护工还要好。

但这一点，只有雷娜塔知道。

因为只有她，才有夏佐房间的钥匙。

那还是路鸣泽送给她的见面礼物。

后来她就知道路鸣泽为什么给她这份礼物了。

区别于零号的不断实验，夏佐从未被院长打过一剂营养液，就仿佛他根本不需要一样。

而那些护工，也仿佛敬畏着他，平时有什么辛苦的事情，也下意识会避开。

就算是他想出去玩，也不会有护工过来拦他。

连带着，连跟着他身边的蕾娜塔，都自由了许多。

这也是为什么上次她能跑到孤儿院外的雪原，被狼群围住的情况了。

但有夏佐在，那些狼群也变得不再可怕。

也是那次之后，蕾娜塔明白了护工们为什么给予夏佐的优待。

但相比于零号，蕾娜塔同样能够感觉到，他们之所以信任夏佐，是因为他们似乎有把握，能够控制他。

蕾娜塔看着路鸣泽那张兼具西方立体面孔，又有着东方神秘的俊秀面庞，心领神会的接住他的话题。

“零号，你在担心什么吗？”

“狼终于露出了贪婪地嘴脸，小羊们却在载歌载舞，这不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吗？”

路鸣泽回头看着蕾娜塔那双宝石般的双眸，笑道。

“不过还好，在一切结束之前，我的小蕾娜塔会收到只属于她的礼物。”

“礼物，到底是什么？”蕾娜塔歪头。

路鸣泽神秘一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舞会中途。

当院长走进舞池后，大家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似乎每个圣诞节，他都会在这个时候准时宣布每一个孩子都关注的事情。

果然，他带着和大家分享快乐朗声宣布道：“我亲爱的孩子们，今天是圣诞节，也是黑天鹅港的重要日子。”

“经过白天的训练，我已经选定了今年前往首都上学的人选——安东！”

哗。

于除了夏佐与路鸣泽外，所有孩子们羡慕和震惊的目光下。

“哈！太棒了！”安东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

旁边的霍尔金娜也很兴奋，如有荣焉的昂首挺胸，看着不远处的夏佐三人，“安东，我就知道会是你！零号和夏佐根本就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夏佐和路鸣泽不约而同的无视了她。

似乎为了抚慰其余孩子的情绪。

院长继续说道：“你们也不要气勒，邦达列夫专员已经向我确认巧克力将会成为长期供应的物资。”

“等他回去后，还会争取更多的上学名额。”

“所以，唱歌跳舞吧！在这个美好的夜晚！”

伴随着音乐的继续，舞会重新开始。

薇拉在夏佐怀中，有些担忧的结巴道：“...那，那个..没有..没有选中你，真是太好了，那个，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夏佐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看来你也很想离开这里。”

“当然，外面，外面有好多的，巧克力，但是，但是如果只有，只有薇拉一个人的话，我也会好，好害怕。”

夏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额头，“别怕，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不应该死去。”

薇拉一怔，似乎没有听明白夏佐的话。

但感受着夏佐掌心的温度，女孩本就因为在夏佐怀中而有些微红的脸，现在莫名的更加红润了。

“...为，为什么？”

鬼使神差的，她不解的问道。

夏佐收回了手，继续握着她的腰肢，看着眼前一张张欢快的笑脸，以及隐藏在暗处，那张他熟悉的，最擅长在人们放松的情况下，按下死亡按钮的赫尔佐格。

“因为一旦棋子燃烧起来，那么棋局就会朝着棋手难以想象的地方发展了。”

薇拉看着夏佐的侧脸，她跳动的内心，在这一刻，仿佛被塞进了一只小鹿。

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蕾娜塔为什么喜欢跟在夏佐身边。

虽然，她根本听不懂夏佐现在在说什么。

夏佐说完才失笑发现自己这个比喻，对于薇拉来说太深奥了。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任由舞池里的音乐和大家的情绪，裹携着自己徜徉，或载或浮。

因为这感觉，暂时来说，还并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