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李承阳也把处理好的兔子摆上了烤架,待得十三接手,开始缓缓翻转烤架,他这才又抬头看向众人。
“继续啊,刚才王公子那一首诗实在太臭,你们别学他,否则可吃不到美食!”
王烁脸都绿了,恨恨的看向身后同伴:“还不把压箱底儿的都拿出来,当真要害慕容小姐丢人现眼么?”
声音虽小,却是被慕容萱听得真切,两条秀眉立时皱得更紧,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也想看看,这个虽姓慕容,却并非本家之人的“厨子”到底有多厉害!
片刻之后,又突然有人小声说道:“先前那三阙词和方才的一首诗,皆是婉约之风,多有女儿姿态,这慕容阳胸无大志,想必只会做这等诗词!”
王烁闻言便是一喜,眼珠一转,有上前一步:“诸位,我等此来,是为高中恩科,报效朝廷……”
话没说完,红袖就给他怼了回去:“你刚刚不是还说这长安不来也罢么?”
王烁立刻恶狠狠的瞪了红袖一眼:“贱婢一个,你懂什么?当今天子,大肆打压读书之人,还说什么文治天下,武安邦国,强行将那些粗鲁的武人抬高。”
“这也就罢了,当兵为将的,好歹也是拿命在拼,可如今还要让商贾、匠人与我等一同参加恩科!”
“哼,这不是要毁了我大夏根基,断了我中原脊梁么?”
这几句话,算是说到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去,就连之前视为仇敌的长安才子们也忍不住纷纷点头称是。
李承阳却是突然不作声了,眯起眼睛定定的看着王烁。
王烁大为得意,又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故此,我等读书之人,正该借着此次恩科之机,登堂入室,匡正大流。”
“也好教当今天子明白,商贾逐利之辈,岂可信之?匠人淫巧之流,难堪重用。”
“武人虽有微功,但刀能杀人,却不能治天下。暴虐屠戮,吓得住碌碌庸官,但骇不退文人风骨。
“这大夏的根基,中原的脊梁,终归还是要靠我辈士子,才撑得起来!”
说到这里,顿得一顿,又把脑袋一扬,脖子一梗,抬高音量,慷慨说道:“青史三千卷,何闻奇淫辈?家国天下事,一笔以治之。”
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无论是在晋阳,还是到了云梦泽,都被人奉为皋臬,甚至还得了许多文坛大家的赞赏。
此时吟出,真的是算是把压箱底儿的货都拿出来了。
“说得好!”
“吾辈士子,正该如此!”
“此诗此言,当可为吾辈楷模!”
王烁的这一番话,这一首诗,果然引来一片叫好之声。
云梦、长安两地士子,没有一个不为之
就连那几位先前骂人的秦河花娘,也都不自觉的露出几分崇慕之色。
而慕容萱,却依旧静静的看着李承阳。
她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与众不同。
李承阳已经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这帮人竟是如此没有见识,而且还这般自命不凡。
但却也意识到一个问题。
此次恩科,恐怕得要改一改规矩才行了。
否则的话,自己想要的那些人才,大概率考不过这帮只会吹牛的废物。
这次恩科,准许商贾、匠人参考的消息之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引起士子阶层的过激反应,估计也是因为这些事个个都有恃无恐。
知道即便商贾、匠人参加了此次恩科,其结果也只能是陪太子读书!
最终能上得朝堂,为官执政的,还是他们这些士子。
见李承阳一直皱眉不语,王烁只当他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得意之下,竟又忍不住嘲讽了一句:“敢问慕容兄打算以何治国,锅碗瓢盆么?”
话刚出口,李承阳便是一声冷笑:“你是什么狗屁玩意儿,也配跟我谈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