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有些事情,说不得啊,就像前年我们不也是一样,都只是替死鬼罢了,这是本朝的习惯。”
李鉴落子,随后赵公子又落子。
亭子外面的几棵树叶子都快要掉光了,赵公子一直心心念念的棉花和玉米,番薯,也取得了不错的成就,至少相比于麦子和稻米来说,产量好太多了。
“这一次王爷叫你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赵公子率先开口了,随后他落下一颗棋子。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盯着对岸那些人,薛远已经从河西出兵,收复了大半个河东了。这天下,早晚是要太平啊!”
李鉴倒是颇多感慨,毕竟这不过三年,在赵公子的帮助下,原本的大劣势已经全盘转优,而赵公子本人,也已经有一种一人之下的意思了。
“太平,太平好啊,到时候你也能回去领兵了不是?”
赵公子将一颗棋子堵住了李鉴的退路,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输了,哑然失笑。
“可我已经对那不感兴趣了啊!”
李鉴开始挑拣其中的黑色棋子,一如一身黑衣的他自己。
“怎么,情报干的很快乐?”
“不是,只是捏着太多人的把柄了,我要是退了,只怕第二天救得死在长安的大街上。”
李鉴摇摇头,表示已经回不去了。
赵公子也开始拾自己的棋子,将它们丢回到棋篓子里。
“对了,最近王爷,还写诗嘛?”
李鉴突然问到,赵公子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应该,没有了吧,自从去了河西,你还见过他什么时候写诗?”
这倒是个事实,司马琅更多的时候是在静坐,至少赵公子见到他的时候是这样。
“我想,整个大夏你应该是最懂诗文的人了,王爷不来找你,那确实是不弄那个了。”
李鉴叹了口气,随后又开始和赵公子对弈。
“好了,我该去复命了。”
在和赵公子下了几盘棋之后,李鉴起身,随后离开了。
“我送你。”
赵公子披上披风。
两人走在寂静的大街上,一路上到处都是站岗巡逻的士兵。
“赵大人,最近你可能有一场通天富贵,具体是什么东西,我现在也不方便和你说,但希望你不要拒绝它。”
赵公子点点头,他也意识到最近风向有些不对。
“对了,等到收复河北,天下彻底太平后,我想再吃一次你做的饭。”
赵公子突然发现这位暗卫头子有些落寞,刚想安慰他一下,对方反倒是上来拍了拍赵公子的肩膀。
随后,李鉴的身影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赵公子收回了想要拍对方肩膀的手,摇摇头回府了。
……
贺兰祝站在晚风中,眺望着北方的大好河山,只可惜,这些地方都不是他们的。
这支鲜卑人的队伍,都已经在河北流窜很长时间了。
其中他们攻下过几个小城,在物资上得到了一定的补充,但补充不了的,却是人力。
现在他们只信任鲜卑人,那些被他们分散在鲜卑人各个小城里驻守的鲜卑人有些被他们救出来了,有些则是连尸体都收不到了。
“去,给我把陈谯找来。”
贺兰祝看着不远处的一个树林,对手下的亲兵说到。
在中原,他还需要这颗棋子。
“父汗,你找我。”
陈谯来到贺兰祝面前,低声下气的说到。
“你看看,我们走到哪里了,距离边塞还有多远?”
“大哥,大哥,你来看看,咱们到哪了?”
陈谯哪里晓得这个,陈诳倒是出过关,应该对于这一带很熟悉。
陈诳裹着大衣,流着鼻涕,从后面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至于陈诳他们的计策,早已经被贺兰祝识破了。
贺兰祝直接扣留了初陈谯陈诳以外的所有陈家人。
这让陈诳和陈谯直接失去了算计。
“这里啊,这里应该是邺州城附近了吧,好有好一段路程得走呢。”
陈诳长吸鼻涕,对贺兰祝说到。
“好了,懂了,先下去吧。”
贺兰祝用厌恶的眼神看着陈诳,陈诳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既然到了邺州城,不知道这城市,是不是还在咱们手里。”
贺兰祝摸着放在他手边的那颗头盖骨,有些伤感的说到。
“大家先休息一下,各自找些吃食,明天继续前进。”
随着贺兰祝一声令下,所有士兵瞬间东倒西歪,随意的躺在了地上。
他们太劳累了,但没有走出中原人的地方,再怎么都是不安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