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翳把信全部捡了起来，阿曼抱着双膝，不停呜咽。

“也许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真的是换一个地方生活而已。”

阿曼抬头看着莫无翳，擦了擦眼泪，有些疲惫地说道，“不过是自我欺骗罢了，死了就是死了，我只是愧疚，我自认为对她百分百了解，我很关心她，可除了她的病，我对她内心的想法，和所遇到的人和事，一无所知，我不是接受不了她的离开，你只要安静下来，去想一个人的死亡，是永远没办法拥抱到她，永远没办法和她说话，她会慢慢消失在我们的脑海中，直到这个世界没有她的痕迹。”

莫无翳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僵直地站在那里，是啊，她在另一个世界，是不是也这样死掉了，她的父母亲人，因为她的离开而痛苦伤感？

“如果，我们有选择的权利就好了，我选择让她在活着的时候快乐，我不再那么忙，带她去海边，带她去看花海，去坐摩天轮，去看帝都的夜景。”

莫无翳忍住想要哭泣的冲动，沙哑着声音说道，“谁不想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呢，谁都想啊。”

阿曼站了起来，从莫无翳手里接过信纸，仔细地收好。

“你也有遗憾吗？”

莫无翳点头，“有啊，很多，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弥补了。”

“在我印象中，你应该是无所不能，有钱有颜，还有有权有势的老公，你不爱逛街，不喜欢奢侈品，除了脾气坏，我觉得你的人生很完美，都找不到让人厌恶的点。”

莫无翳哑然失笑，“没有人是过得无忧无虑的，我经常让你帮我调查某件事，你也知道，我的身边又不是一帆风顺平平静静，我也有，不少得罪的人啊。”

“没关系，以后我会帮你，之前你让我调查的那个人，说实在，真的很难，我这样的蝼蚁，实在胆战心惊，不过只要是人就有弱点，而我，发现了他两个弱点。”

不久前，莫无翳的确摆脱阿曼调查沈时浩，后来因为他找的两个器官备选，这件事的难度又增加了。

她知道阿曼的能力，但是没有勉强她一定要得到结果，沈时浩活到现在，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他最近频繁换医生，几乎每天都有医生要替他检查身体，还有，他藏了一个女人，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和他有一腿，因为那个女人，和你实在太像了，我查了她之前的资料，才知道她原本不是长这个样子，所以，他的第二个弱点，居然是你。”

莫无翳蹙眉，“我和他水火不容，我对他只有厌恶。”

阿曼笑了笑，“这个人十恶不赦吗？”

“在我心里，他十恶不赦，阿曼，你见过一个人最大的恶是什么样子？一个五岁的小孩，会对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幼儿起了杀心，又或者以虐待得到快乐，人的劣根性很难改变，一个人心底住着恶魔，他就算有其他的优点，也可以抹杀。”

阿曼啧啧两声，“你要是个男人，也够无情，我的确查到了一些东西，也让我有些惊讶，而你好像并不意外，看来，是我狭隘，等之后的一些事情有了结果，这份调查资料会送过去给你。”

“多谢。”莫无翳从口袋拿出湿纸巾，仔细帮阿曼擦掉了泪痕。

“回去吧，回去后，好好休息几天，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哭，如果你需要听众，我随时都可以。”

阿曼坏坏一笑，“晚上也可以吗？不怕我打扰？”

莫无翳懒懒一笑，“晚上就不必了，我今年打算要小孩。”，

“不会吧，这么年轻，你居然就想生孩子，别人都是晚婚晚育，到你这里反过来了。”

莫无翳看了眼时间，指了指外面，“其他人先走了，咱们先出去。”

她们出了院长办公室，迎着小路，准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