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吟收起笑容,浑身上下透出一个冷冽:“淮温,其实,我也有很多为什么呢,只是我知道,有些东西是一辈子都找不到答案的。”
她看着刘嗳,抚了抚鬓边的发钗:“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和离吗?”
“那我就如你所愿。”如吟淡淡的看了刘嗳一眼:“这间宅子,是父亲为了你我成亲所置办的,缘来如此,缘去亦是如此,因何而来,因何而去,我就把它送给你了。”
“地契我稍后会让宋妈妈拿过来给你。”如吟想了想,又道:“你不如趁着现在会说话的时候,多说点儿话,只怕往后……”莞尔一笑:“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呢。”
“还真是可惜。”如吟看着奄奄一息的刘嗳,遗憾的感叹道。
一只手,一条舌头,凄惨的后半辈子,如吟觉得够了。
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难受。
这样的结果,也便是了。
抚了抚衣衫的褶皱,姿态优雅的起身:“好了,到此为止了。”
她转身,没有看刘嗳最后一眼,在碧荷的搀扶下彻底离开了春草堂。
与刘嗳纠缠得太久,她真是倦了。
后事如何,她已经懒得知晓了。
带着灼桃碧荷与宋妈妈,在第二日就搬离了刘府,去了集香馆给她们安排好的住处。
冯郇满门处斩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满上都的人都格外热血,情绪高涨的把行刑的台子围的水泄不通。
那天,如吟刚好带着长公主去了种植香树的山上。
马车走出去两刻钟的时间,长公主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如吟:“你没有去天牢里看冯郇?”
如吟含笑点了点头,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
长公主就道:“今天他午门处斩,全上都的百姓都围去看了,听说,菜叶子与臭鸡蛋砸了他满身,这样的盛况,你也不去看吗?”
如吟头一次觉得长公主这样八卦。
就看着长公主,问道:“看来长公主也不喜欢冯郇这个人呢?”
长公主嘴唇动了一下,果真不再吭声了。
山里的风带着清新的凉意,轻轻的拂过如吟的脸上,看着满目葱茏绿色,与细碎宝石似的阳光,她微微笑了起来,不知为何,她忽然间,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前世的仇已报,她又何必自降身份去招惹那样的人呢?
她在碧荷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
眯起眼睛看着绿叶下浮动的光晕。
她忽然意识到,她的新生,这才真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