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吐温联排区562号，仿佛被阴霾笼罩的书房内。

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卡洛斯如条件反射般立即收敛灵流，背对着大门，对文森特与茱莉亚说道：

“这间屋子的灵告诉我西蒙斯并不像表面那样是个善良的绅士，相反，他为了避开警察的视线而居住在低调的旧贵族区，从事着一些不能见光的生意，是个十足的混蛋”

“另外，两位”

卡洛斯吞咽了一下喉咙，冷静说道：

“我在施法的过程中发现有注视感的存在，监视者就在对面的咖啡厅，座位靠窗，正对我们现在的位置”

“监视者？”

听完卡洛斯的陈述，眼神凌厉的文森特压了压帽檐，含笑开口道：

“正好这边的线索查完了，现在我们可以喝杯咖啡拜访拜访这位不速之客”

“嗯，我请客”

……

正对马尔吐温街道的玻璃窗前，在阳光反射出火彩的桌边。

穿着彩虹圆圈粗布衣的罗德尼阴沉地看着坐至对面的瓦伦·波拉，嗓音沙哑地说道：

“有朋友盯上我们了，看来是时候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记住，沙漏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即使是你的学生，即使他对无上的主非常崇敬”

“有人盯上我们了？”约莫三十来岁、皮肤黝黑的瓦伦压了压帽檐，立即惊慌地四处张望起来，小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时，皱纹深刻的罗德尼忽然咧开嘴角，冷笑道：

“我可以把他们都吃了，那你呢？”

“都吃了？”

罗德尼随便扯了一句，吓得瓦伦差点起身道：

“难道你已经是主的仆从了？”

“抱歉，随便开了个玩笑”罗德尼张开有些腥臭的嘴，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座位道，“等下这里会产生些骚动，你只要趁此机会逃出去就行”

顺着手指望去，疑惑的瓦伦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等到回头时，却发现那个穿着彩虹圆圈粗布衣的佝偻老人已经失去了踪迹。

……

就这样离开了马尔吐温联排区562号，三位特殊调查组的成员告别了在门外等待许久的乔纳警官，故作自然地经过马路，来到了对面的麋鹿咖啡厅。

麋鹿咖啡厅位于马尔吐温街道中端，是一家花费较为廉价的咖啡厅，但准确来说，经常出售面包、色拉以及其他主食的麋鹿咖啡厅更接近餐厅的定位。

此时正值麋鹿咖啡厅对外售卖火腿面包的时间，刚临近那里，卡洛斯就看见门外排着长长的队伍，且大多数都是穿着陈旧长裙的妇女。

从长裙设计的线条与款式上判断，这些妇女曾经都有着良好的家庭背景，有些甚至是过去闻名的贵族出身，只是因为时代的改变，蒸汽的发明，致使这些曾经以土地起家的贵族被淘汰于历史的长河中。

“狗屎，这里的用餐环境相比‘蒸汽之城’真是糟糕得可怕，咖啡的香味也不太纯正，看来没有必要给夏洛蒂提供可靠的建议了”

挤进人群后，文森特骂骂咧咧地推开门，带着卡洛斯与茱莉亚坐到了距离窗口不远的里座，叫上三杯柠檬水后便打发走了有些怨言的服务员。

文森特选择里座的理由很简单，一来如果监视者出现从前门逃跑的动作，文森特可以借用‘巡夜人’优秀的体质快速追捕，二来里座的视野优越，距离后门又近，可以在堵住后路的同时，发现其它潜在的监视者，毕竟卡洛斯并没有说明监视者总共有几人，坐在什么位置。

“就算监视者想要逃走，也得费一番功夫，他们没有从我手上溜走的机会”

看了眼门口被哄闹的人群堵住，捏紧左轮的文森特默然了几秒，沉声道：

“西蒙斯所在的剧院接近码头，很可能涉及已被禁止的各种肮脏交易，只是在码头周薪有时不到一先令的情况下，穷人们往往会无视法律与良知，从事违禁品的运输工作，甚至用上自己的身体作为工具，最后死在运输的路途中”

“所以杀害西蒙斯先生的人很可能是那些想要分得一杯羹的人，而监视者同样如此”卡洛斯有些感伤地叹气说道，“有时这种交易确实难以扼杀，西蒙斯的悲剧不会是最后一次”

“或许等你家里有了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并且当你正好失业时，你会更加理解穷人们的感受”茱莉亚喝了一口柠檬水，淡淡说道。

听到她的感叹，卡洛斯有些奇怪地问道：

“茱莉亚，原谅我并没有歧视南大陆的意思，只是有些奇怪为何你会愿意远离家乡，愿意来到糟糕的圣卡尔生活”

“相比南大陆，这里的生活习惯应该差别很大，没有依靠的你很有可能被拖入东区深渊之中”

“你不需要感到奇怪”茱莉亚摇了摇杯中的柠檬片，自嘲地摇头笑道，“因为南大陆的居民都是疯子，只有逃出那里的人才是正常人，即使漂流至修斯大陆的西岸成为名符其实的流浪者，我也品尝到了自由的滋味”

“大多数的南大陆居民加入到了涎灵会中，成为了黑白翼死神的信徒”

文森特低声补充了一句，忽然问道：

“对了？卡洛斯，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你有察觉到监视者的存在吗？说实话，我刚进入这里，就失去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

黑白翼死神的信徒？就是哈伦德教授所说脸上涂满黑白油彩、居住于南大陆的疯子，他们还从繁星之慧的手里要走了索尔兹伯里家族的遗物，就对外形象而言，他们保持得还真一致啊，都被称为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