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冬天来得无声无息。
顾清欢将养了两三日以后逐渐好了起来。
某个寒冷的夜过去以后,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一片的银装素裹。
“下雪了?”
顾清欢看着雪景还稍稍有些迷茫。
有人曾说。一下雪,故宫就变成了紫禁城。
如今看着朱红色宫墙上细腻的白色雪花,她才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这里沉淀着的,是历史的厚重感。
“清欢姑娘醒了呀。”
阿霜正在清扫院子中道路上的积雪呢,瞧见顾清欢起身出来,忙就将扫帚放在了一边,小跑了过来。
“我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应该可以回去姑姑身边当差了。”
顾清欢看着阿霜冻得通红的一张脸,忙就将手上拿着的汤婆子塞到了阿霜的手里,道:“你先捂着暖一暖吧。”
“谢谢你呀。”阿霜喜滋滋应了,又再慰问了顾清欢几句,转身就回去继续做自己的差事了。
阿霜本身就是负责院中扫洒的。
这几日顾清欢病了,才帮忙照顾一二。
月华姑姑此刻正在看着册子。
大行皇后前几日的谥号定下来了,是为孝懿皇后。
孝懿皇后死后的丧仪,在经过了三个多月以后,也基本上是已经全部妥当了。翻过年,四阿哥也就该搬去自己的府邸了。
要带出宫的东西,月华姑姑早已收拾妥当,如今正从承乾宫往外搬呢。
这册子上头,记录的便是要带去四阿哥府中的一些物品。
穗苑站在月华姑姑身边,正帮着给月华姑姑奉茶,顺便捶捶肩膀。
“这几日奴婢去瞧了雅琪。”
穗苑温声细语,说道:“雅琪脸上的伤痕颇深,瞧着确实是不大好恢复的。”
先前,太医也是这么说的。
月华姑姑心中不忍,又让穗苑帮忙看看有没有好的法子。
“唉。”
月华姑姑听了这话,叹了一口气就道:“芸竹从前看着不温不火的,竟然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责打她的那浣衣局的嬷嬷我也问了,只说是因为芸竹平日爱躲懒才责罚的。旁的,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穗苑眉毛一挑,想了想就回答道:“兴许确实也是这样的。浣衣局的差事,并非人人都能做的。芸竹…怕是误会了。”
月华姑姑扫了穗苑一眼,眼神深沉。
穗苑心头一突,垂了垂眸,让自个儿镇定了三分。
月华姑姑从穗苑眼里看不出什么来,颔首就又问道:“倒是那秀英在浣衣局还算勤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