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问:“墓碑呢?”
“孙家满门都没有墓碑,她凭什么要有?”柳拭眉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说完,回头看向皇甫令尧,神情温柔了一些,问:“令尧,你觉得呢?”
“都听你的。”皇甫令尧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从今往后,我与她尘归尘、土归土,再无关系了!”
事情,暂且这么定下。
柳拭眉又问:“月沧澜知道了吗?”
“知道。”回答她的是皇甫厉,他说道:“我专门去看了他一眼。他倒是倔强,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柳拭眉和皇甫令尧都沉默。
皇甫令尧是不想说话,柳拭眉则是……
她也不能说什么!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皇甫令尧有多能吃醋。
哪怕知道她没跟月沧澜有过什么,但他心里完全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他要是一点儿不介意,只能证明,他根本没那么爱她!
皇甫厉又问:“月沧澜,就这么一直关着了?”
“不能杀,不就只能关着?”柳拭眉深吸了一口气,道:“每个人,都理所当然要为自己犯过的错负责!”
月沧澜手上,又沾了多少血腥?
他如果受不住,也自杀了,那是他的事。
但只要他或者,他就必须后半辈子都要受到谴责!
想到这个,柳拭眉又说:“我让你们给他吃的药,都给了吗?”
“给了。”皇甫厉答道:“他应该自己已经有感觉了,但没什么反应。我想,他颇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
柳拭眉给月沧澜的药,一来,是解开原本种在他体内的毒;二来,是彻底划去了他的内力。
尽管如此,他们依旧不能彻底放心。
若干年后,谁知道他还会不会被人救走?
会不会生出报仇的心?
想到有人救月沧澜,柳拭眉就想到了云霓,又问:“云霓那边怎么样?”
皇甫厉答道:“我已经把孙清的死讯,让人告知完颜熙。并且,同意了完颜熙去见她母亲一面。”
柳拭眉挑眉,吐出一个字:“绝!”
杀人诛心!
云霓这个人吧,先不说她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但这么多年来,她助纣为虐,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谋害了多少完颜氏血脉。
如果不是看完颜熙的面子,现在她已经死了!
既然是看完颜熙的面子,那最后的路,也理所应当让完颜熙去走。
且说,完颜熙见到了云霓。
“熙儿!”
云霓很是惊讶,立即走过来,一把拉住儿子的手,问:“熙儿你还好吗?”
当母亲的她,可比孙清尽心尽责多了。
也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孩子!
只不过,成王败寇。
她跟随孙清,孙清输了,她就是败军。
还是败军将领!
败军有什么下场,她岂能不知?
要么,臣服、被招安;
要么,死!
完颜熙有些木然,很想再骂一句“那个老婊子”,但话到嘴边,终究改了口:“孙清,已经死了。自杀,刚刚的消息。”
云霓一愣。
完颜熙看着自己的母亲,又说了一句:“母亲,北齐已经没有了,天下会归一,大蜀是最后的赢家。”
云霓苦笑:“我还不知道么?”
完颜熙摇摇头,说:“不,你不知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