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睡着了!
将近八个月的肚子,硕大无比,压迫得她日夜睡不安稳,每一觉睡起来,都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负担太大,腰酸背痛,胸肋也被挤压得隐隐作痛。
夜里总要起夜四五次,翻身无数次。
她早就没有了正常的作息。
皇甫令尧当然不会去吵她,她能睡就是好事了。
他去将自己清洗干净,紧接着轻手轻脚地上了榻。
因为她起夜频繁,屋内彻夜点灯。
柳拭眉进入了深睡眠,因为怀胎的辛苦呼吸比较沉重,但没有醒。
皇甫令尧看着她的脸,在心里思忖:我媳妇儿爱我是肯定的,她见皇甫贺一面,也不影响她对我的感情。落子无悔,倘若……倘若真有那种时候,就让他见吧。
苗杰被传进宫里问话,但毕竟没有铁证,也没有谁去捶死他,因此皇甫权并没有将他打入天牢。
按说,皇甫权心里知道苗杰通敌叛国,这时候抓住了把柄,肯定要把苗杰往死里锤的。
但他没有。
对此,皇甫令尧表示疑惑。
五月二十一。
敦愚王府内,柳拭眉坐在躺椅上,肚子太沉了,她都不想动弹。
听皇甫令尧说了苗杰的事,她思忖着:“该不会是想要整个苗家,而不是苗杰一个人吧?”
可即便如此,皇甫权也没有道理让苗杰回家!
“我寻思着,父皇那个人怕不是……”皇甫令尧往比较阴暗的方面设想:“想要苗家,又不想脏自己的手,所以等着其他人来吧?”
他又提出了一个问题:“皇甫贺这个家伙,我有点想不明白。他弄了长公主,嫁祸给苗杰。按说,这时候他只要把一些证据送上去,捶死苗杰就行了。但他没有。”
转头看向柳拭眉,他问:“媳妇儿,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在想什么?”
柳拭眉眸光凉如水地看着他,幽幽地问:“什么叫做以我对他的了解?”
皇甫令尧一愣,恍然。
这一年多来,他一直揪着他们老情人那点事儿,使劲吃醋。
虽然他也没有说真的怀疑媳妇儿对自己的感情,但独占欲太强,“柳拭眉”与皇甫贺定过情,这点事一直让他很膈应。
可今日,他真的是随口一提,并不是因为吃醋或者其他原因!
他笑了下,道:“就是凭着你对这位前任太子的了解!”
着重点“前任太子”四个字。
柳拭眉盯着他看了许久,心想:他终于对原主那点屁事儿释怀了。
她也笑了,道:“我对前任太子也不怎么了解,按说他的为人还不错,很好猜才对。但……他遭遇了这些,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这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按常理来推断已经不可行了吧?”
“也是。”皇甫令尧开始根据自己对皇甫贺的了解,去设想:“倘使换做我是他,到了他如今的地步。我会怎么做?”
皇甫权要求皇甫贺去把苗家给弄了,杜家方面在制造证据。
而实际上,皇甫令尧和慕将离已经把证据做了。
只是因为目前的局势不是很好下手,怕弄了苗家后,兔死狗烹,反而被皇甫权黄雀在后。
因而,他们暂时还观望着。
柳拭眉感慨道:“其实长公主的死,算是一个好机会,但也并不是一个最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