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良久,道:“这个宫里,最盼着朕死的人,必定不是你俩。”
很简单,倘若是他们俩,在他命柳拭眉给自己治病的最初,柳拭眉有千百次机会能够对他下手!
身为皇帝,若谁最想要自己的命都想不明白,那他都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二十年了。
见他这么说,柳拭眉又道:“目前,长安宫已经被控制,东宫也被把控。臣媳夫妻与圣上一起,被软禁于此。敢问圣上,您打算如何?”
身为帝王,不可能没有留后手。
她认为,皇甫权肯定有后招!
果然,皇甫权冷笑一声,道:“就凭萧妃就想困住朕,想得美!”
柳拭眉问:“圣上怎么肯定,这件事是萧妃做的?若无证据,万一冤枉了好人呢?”
她还是想好奇萧妃是怎么下手的。
皇甫权盯着龙纹床帐,说道:“那日夜里,萧妃过来与朕说,太后寿辰将至。可太后不喜热闹,问朕怎么尽孝才好。隆安送药过来,是萧妃喂朕喝下去的。”
这算不得铁证,但萧妃如果真要下手,也就是那个时候了。
要下手也容易,将毒藏在指甲里,接过药碗之时弹一弹,本来无毒的汤药也便有毒了。
真要查起来,完全可以栽赃在其他人身上,拖个人出来定罪便可以了!
深究起来,或许还可以将这口锅扣在柳拭眉头顶上呢。
“臣媳给圣上下了这个针阵,可以保你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柳拭眉说道:“但臣媳建议圣上,还是继续昏迷的好。”
这个“昏迷”,那就是伪装了。
很简单,来一个——
瓮中捉鳖!
萧妃利欲熏心已经失去理智,一定还会动手的。
布下死局,她一定会自己往里头钻。
皇甫权朝柳拭眉看过来,问:“你心里有了这么多主意,所以,你的条件是什么?”
柳拭眉看着他。
虽说当年是孙清对不起皇甫权、对不起皇甫家,孙家斗胆包天也确实犯了死罪。
皇甫权心狠手辣灭人九族,有理有据。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可谁也不能否认,站在皇甫令尧的立场:我爸杀了我妈、杀了我妈九族。
这个事实,也是成立的。
天底下最大的仇恨有二:杀父(母)之仇、夺妻之恨。
皇甫权与魏逊二人因为夺妻之恨,互相憎恶对方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很正常。
那么,皇甫令尧因为杀母之仇,仇视皇甫权,也很正常。
皇甫令尧的存在,几乎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皇甫权——你老婆背叛过你!
这对父子,绝对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父子!
因此,皇甫权问出这个问题,也是心知肚明:眼前他们只有利益交换的关系。
柳拭眉一字一句地道:“萧妃意图弑君逼宫,太子霖德才与储君之位不相匹配,臣媳斗胆要一道圣旨,风雨停歇之后,储君之位该立嫡、立贤的,还是要顺应天命!”
皇甫权气息一凛!
————
哭唧唧,可算是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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