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萧妃作乱逼宫,京畿卫血洗禁宫,也擒获了不少乱党。
抓进天牢里,一个个严刑拷打,让他们供出主谋、同谋,总能问出来一些底子。
尤其是羽林卫统领。
“他已经招供了,是萧妃许了他更高的位置,加上副统领又是萧家的人,多番利诱下,就跟了萧党。”
皇甫权并不意外,他问:“对朕下毒之人,有没有苗头?”
“圣上自己并无发觉,隆安公公平日观察入微,也未曾有发现。各方面都表明,肯定是长安宫出了内鬼。”皇甫厉答道:“臣弟已经将长安宫的人全部都撤换了,撤出来的人,也都送进了宗人府进行拷问。”
皇甫权点点头,道:“你做事,朕放心得很。”
皇甫厉只道:“臣弟会尽快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的。不过……”
他顿了顿,道:“萧妃那边也问供了,经过臣弟亲自上刑,逼宫之事她已经供认。但她死活不肯承认对圣上下毒的事是她做的。”
皇甫权蹙眉,道:“兴许,当真不是她做的。只是这个人对朕下毒之后,给了萧妃机会,趁机作乱。”
“圣上如何能这般肯定?”皇甫厉问。
皇甫权冷笑,道:“他萧家再怎么强盛,对于毒物也并不在行。一般人要下毒,无非通过食水器皿这些。而朕一切生活用物,都会经过严密的盘查。”
皇甫厉推翻他的论点:“可若这个人是内鬼,未必不可能。”
“除非这个内鬼是隆安,不然别无可能。”皇甫权朝一旁站着伺候的隆安看了一眼,道:“但不会是隆安。”
隆安躬着身子道:“奴才谢过圣上信任!”
见皇甫权这么说,皇甫厉也不再坚持,而是问:“圣上心里可有怀疑的人选?臣弟可顺着线索查探。”
皇甫权张口便道:“最大嫌疑的,难道不是敦愚王妃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朕下毒,并且让所有太医都诊不出来,她有这个能耐!”
皇甫厉挑了挑眉,道:“敦愚王妃确实很有能耐,但若她真要圣上的命,怕是早就已经动手了。为何要等到现在?”
他一本正经,就事论事地道:“臣弟倒是以为,敦愚王妃有这样的能耐,她若真的对圣上下手,未必会选择这样的手法。毕竟,所有人都会直接怀疑上她,她这逃不掉嫌疑?”
“你在帮她说话?”皇甫权敏感地看着他,眸光锐利。
皇甫厉脸上一点儿心虚也没有,道:“臣弟对事不对人。”
皇甫权的眸光在他脸上搜刮了片刻,没有找到任何疑问,才道:“陵王,你为朕做事多年,委屈你多年,你可曾在心里埋怨过朕?”
“皇兄说的什么话。”皇甫厉又恢复了平时最常见的笑意,道:“若无皇兄惦记,臣弟早就死了。这些年臣弟日子过得潇洒,也全是托圣上之福。”
皇甫权面色和缓下来,叹了一口气,道:“朕这一生,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问心无愧。但皇家内部的许多事,朕都是无能为力。”
“圣上当初选择大皇子做太子,并没有做错。”皇甫厉说道。
这一点,他是非常认可的。
“可惜了,天不遂人愿。”皇甫权想到那个已经薨逝的大儿子,忽然问:“大皇子妃还在敦愚王府那边养胎?”
皇甫厉答道:“是的,圣上。”
“这柳氏很懂得收服人心。”皇甫权心里对柳拭眉是佩服的,但无论如何,那也不过是一介妇人。
他又道:“你多盯着他们,别让他们有异动。”
“臣弟遵旨。”皇甫厉应道。
又说了一会儿,皇甫权精神不济了,皇甫厉告退。
出了长安宫,他朝西宫的方向走去。
身为王爷,给他安置的临时宫殿也在西宫那边,方向是没有错的。
但经过了他暂住的宫殿,他却过门而不过,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