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孙清一直是他的心魔。
他以为是因为自己恃才傲物,给母亲带来的灾祸,才让孙清、以及母族九族命丧黄泉。
但如今揭露的事情越多,打碎了他的认知。
他的心里负罪感已经没有这么重了。
孙清招惹了魏逊,才嫁给皇甫权。
这种事无可厚非,毕竟她可能是有苦衷的。
可嫁给了皇甫权之后,却又跟魏逊纠缠不清。
这就叫人很费解了,饶是作为儿子的皇甫令尧,也很难苟同她的做法。
不说什么为皇甫权设想,皇甫令尧只要想想看,这事儿要是自己媳妇儿做出来,他怕不是直接把奸夫撕碎、把背叛他的媳妇儿也给杀了!
至于把自己的心肝给杀死,自己能不能活,已经不考虑了。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消化,他已经能够坦然地提及孙清的选择——
“虽说我不肯相信我母亲是爱慕虚荣之人,毕竟她做大蜀皇后的这么些年,我也未曾见她有多眷恋那个位置。”
倘使在乎皇后的位置,孙清根本不会纵容那些妃嫔对她耍小动作。
她手段是有的,每一次算计,她都能勘破。
但从不处罚,全都是原谅。
难怪太后严以白要说,孙清是个圣母!
可这背后,孙清为何这么做,谁又知道呢?
能够肯定的一点是:她根本没把皇甫权的其他女人放在眼里过!
一个敢给皇帝戴绿帽子的女人,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身的嫔妃,段位根本比不上她毫厘!
皇甫令尧继续道:“但人之常情的是,倘使我是个女人,给我两条路:一个嫁给皇帝,一个嫁给一个小诸侯。这还用选吗?”
他耸了耸肩。
果然,戳中了魏逊的死穴!
他勃然大怒:“你这个逆子!怎么能这样说你母亲!”
“不然呢?”皇甫令尧面色也凛冽起来,道:“你告诉我,既然在你眼里她与你情投意合私定终身,却又为何离你而去?”
“她是不得已的!”魏逊很激动,道:“圣旨赐婚,她若不从,孙家都会灭亡!”
皇甫令尧嗤笑一声,道:“可结果却是,她从了,孙家也一样都灭亡了!”
他面露凄然,道:“你这十几年来在天牢里过的什么日子,我大概可以想见。可我这十年来过的什么日子,你能明白吗?”
想到过去,他咬了咬牙,道:“我本不想谈论我母亲的是非,但我也不能不正面事实。以前我是不知情,以为她什么事都是万不得已的。但如今知道了你……”
他朝魏逊看去的眼神,十分不齿:“她在婚前与你厮混,我不会说她错。但婚后还与你在一起,就算是亲生儿子,我也实在不能苟同她这行径!”
“你再说一句孙清的不是,信不信老子打死你!”魏逊根本受不了别人说孙清不好。
倘若不是皇甫令尧说的,他已经将对方拍死了。
但也正因为是皇甫令尧说的,他更生气、更恼火:“她是你亲生母亲,你没有资格说她不对!”
“你错了。”皇甫令尧沉着脸,道:“这世上,我才是最有资格说她不对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