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心念念想要回到狗子的身边,他在哪儿,她就回哪儿去啊!
不过——
柳拭眉倏地把就要踩进小舟里的脚收了回来,道:“等等!”
她转过身来,问:“国师,我想到这个人,万一他不在家里,而是在外头呢?”
万一时间错了,皇甫令尧去了西魏,正在敌方战场,如何是好?
荆天命反问:“那你想……回到你离开的那一日、那一瞬间么?”
“不要!”柳拭眉又反对。
当然不要了!
回到她昏迷的那一个瞬间,她刚刚经历的剖腹取子的惨烈剧痛,而且,剖腹产的产后休养非常、非常、非常痛苦!
倘若能够昏睡过去这一段时间,她哪能愿意回到那时候?
荆天命又问:“那么,若在你昏迷之时,陛下的皇夫会离你而去、离刚刚出生的孩子而去吗?”
这一点,柳拭眉几乎不假思索:“他不会。”
可还是有些犹疑:“可是,当时的情势,也很难说。”
若前线有需要,非皇甫令尧不可,他肯定还是会回去的啊!
荆天命便道:“你自己心里要想好,不然会出现偏差。”
柳拭眉有些担忧:“这个偏差,会很大的吗?会半年后、几年后、甚至几十年后?”
荆天命说道:“贫道将会用仅剩的所有法力,尽量为你寻找到偏差最小的位置,将你送回去。但,需要你心中信念坚定。倘若你内心动摇,会去到哪里,贫道亦不可掌握。”
“那我……要去产后十天!”柳拭眉做出了选择。
产后的十天,伤口的疼痛已经稳定下来了,只要不拉扯伤口,就不会有太大的痛苦。
而且,十天的时间,她家粘人的狗子肯定能等她的吧?
这个时间不远不近,对谁都好。
“好。”荆天命点点头。
距离子时正还有一点点时间,柳拭眉迈腿上了那只小船,站在了上面,仿佛置身云里雾里。
好似暗夜迷雾中的水面,误入藕花深处,迷茫一片。
想着很快就可以回去了,柳拭眉心里十分高兴,唇角也是微微勾起的。
她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听从荆天命的说法,心里惦记着皇甫令尧,想着自己要回到产后十天的那个节点去。
信念,是一个人活着的最大支撑。
只要主心骨不倒下,哪怕天翻地覆了,依然可以重头再来!
信念,是灯塔,让人在无数的绝望的日日夜夜里,睁眼就能心存希望,期待曙光!
柳拭眉上了小舟之后,荆天命便在身后的冰床上盘腿坐下。
子时正,小舟轻轻晃荡,仿佛划开了水面、推开了面前的藕花荷叶。
柳拭眉也坐下来,学着道派打坐的样子盘腿坐下,闭上眼睛。
心心念念地想着一个人!
当然是想狗子了!
想到皇甫令尧,不免想到了自己的龙凤胎。
她想到了生产那一日,两个孩子她就看了一眼,旋即就昏睡过去了。
儿子看起来很活泼,女儿……
女儿……
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