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拭眉要坐起来,但还是需要适应有肉身的状态,所以动作有些迟缓。
皇甫令尧赶忙坐上了床榻,扶着她将人搂进怀里,道:“媳妇儿你小心些,你这肚子破了那么大一个洞,我好担心!”
担心得日常给她擦拭身子的时候,都不敢用力,生怕把那口子给弄裂了!
还别说,养好了伤之后她才回来,这一点,柳拭眉倒是很欣慰的。
“没事,我都没感觉肚子上外面伤口的疼痛了。”她虽然没有到产后十天,算时间,她这都已经生完孩子第二十五天了!
也就是说,再过几天她就坐满了一个月的月子。
剖腹产的月子,坐长一点是最好。不提。
只说如今,柳拭眉不用感受最可怕的术后痛苦,也算是经历了剖腹产的女人最大的幸福。
妇产科的病房里,夜里都是痛苦的呻吟声,真正见识过的人才知道那有多可怕!
柳拭眉坐起来后,窝进了皇甫令尧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媳妇儿这么主动,皇甫令尧自然是立即将她抱住,低声道:“媳妇儿,你能下地么?走两步看看?”
“等会儿。”柳拭眉软软糯糯地道:“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抱着你了,你先让抱抱!”
这样的柳拭眉,她要是说“你把心挖出来给我吧”,他都会愿意!
皇甫令尧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把脸迈进他的胸口,他就把将脸贴近的她的头顶,低声道:“我也好久没抱你了,从那天魏逊那老狗把我带走!”
他一说“老狗”,柳拭眉差点笑出来,心道:你要是知道我把你形容成二哈,怕不是要疯!
看来,自己狗的,看别人也都是狗啊!
她双手箍紧他的腰,道:“令尧,我好想你。”
甜言蜜语就是糖衣炮弹,对于恋爱脑的男人来说,简直是要命的!
皇甫令尧突然什么也不想问,什么也不想怨。
因为,不需要问啊!
她这一言一行,就足以证明:我心里都是你啊!
不然,她醒来了怎么不说要跟皇甫厉好好说说话?怎么不说要去抱慕将离?
皇甫令尧刚刚还喝饱了醋,现在心里又甜丝丝的了。
他抱着她,笑道:“我也好想你。媳妇儿,你都不知道你昏迷不醒,要把我担心坏了。”
“哦对了。”柳拭眉仰起头来看他,尽管如此,依旧是牢牢地抱住他的腰,道:“我醒了的事,去告诉外公吧。”
“老慕会去说的。”皇甫令尧对这个一点儿也不担心。
柳拭眉想想也是,又道:“我昏睡了这么长时间,一切都要你自己一个扛着,辛苦你了。”
这么娇软的媳妇儿,哪个男人受得了?
皇甫令尧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道:“我不辛苦,受苦受难的是你。”
想到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就开始给她一件件地说。
柳拭眉没有打断他。
荆天命说了,让她不要把这段奇幻旅程说出来,确实是有道理的。
人类对于神迹这种东西,将信将疑,不管是信奉也好、不信也罢,只要他们知晓有神明的存在,就会把未来寄托在神明身上。
其实,一切因果缘法,都是自己修来的,神明并不能帮上什么!
所以,尽管大部分的事柳拭眉都是知道的,她依然没有去打断皇甫令尧,听他仔仔细细地将事情讲了一遍,不时插了一些话。
听他说到张妙蓁和梁怡的下落的时候,柳拭眉面露担忧,道:“也不知道他们目前都在哪里?但愿不会有事。”
皇甫令尧不敢说“他们一定会没事的”,毕竟当时的这种情况,有事才是正常。
没事,才是奇迹!
好比张妙蓁,她被抛下了那块洼地,泥石流是没有侵吞。
可她是被打晕的状态,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走兽飞鸟,将她当做食物?
就算没有遇上这些,她长得这么标志的一个年轻女子,若是被山野村夫捡了回去,难道不会出什么事?
再退一万步说,她没事、她醒过来了,并且自己离开了那片洼地,自主求生!
可他们出事后,暴雨又下了几天,她真的能走出困境吗?
一切,都很难说。
皇甫令尧知道柳拭眉与张妙蓁的感情,更知道她这么多哥哥中,除了嫡亲的那个外,九哥是最亲近的了。
所以,他不敢乱说!
“我越来越相信命运了。”柳拭眉也不知道是自我安慰,还是在安慰皇甫令尧,说道:“妙蓁心善、九哥是梁家一门忠烈出身,我们梁家这么多人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老天爷总不至于连自己家里两个小辈都要欺负吧?”
“嗯!”皇甫令尧点点头,道:“雁行山的人门路比较广阔,他们已经在找了。”
他们聊了一会儿,柳拭眉逐渐适应了回到了肉身里的感觉,这才决定下地走路,道:“令尧,你扶着我走几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