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花钱如流水,大方得很。
世家的底蕴都要撑不住,若是寻常百姓家这个样子,怕是都要揭不开锅了!
“话不能这么说。”梁升不赞同她的说法,他一本正经地道:“亲缘关系,比身外之物要重要得多。心存善念,老天必有感应,自然不会让我们太艰难。”
他明白,张妙蓁是个失忆的人,她的感情上还是一张白纸,所以他不能责怪她太过理智、甚至到无情的程度。
他能做的,只能是一点一点的给这张白纸画上色彩!
所以,他像教导孩子一样,跟她说:“拭眉也说过这么一句话,你只管善良,剩下的交给老天。”
梁升叹了一口气,道:“虽说咱们这个年纪,对于这类事情没有深切的体会。但拭眉何尝又年长?”
张妙蓁拧着眉心思索他的话,心想:说的也是,傻人有傻福,看他们这一大家子都没多少心眼,家和万事兴,总是好的。
她便不再谈这个话题,而是道:“吃朝廷俸禄,也挺好的。但你现在没有俸禄可吃,我们还是要想想法子,可不能譬如明日的满月礼,连一件像样的礼都拿不出来。”
“这件事,怕是要辛苦你了。”梁升伸手握住她的手。
张妙蓁的手一僵,但在心里告诉自己:要习惯!
必须要习惯,既然没打算拒绝这个婚姻,那就只好接受。
所以,她没有撇开,道:“怎么说?”
梁升答道:“你也知道,如今前线的事,我不能完全放心。粮饷对大军来说太重要了,几乎是制胜关键。所以,我还是要去前线的。”
“嗯。”张妙蓁知道。
他虽然已经弃官从商了,但他骨子里还是武将的血脉,从小到大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让他以国事为重、以家事为重,最后才到自己。
这也没什么好怪的。
柳拭眉说,她与梁升之间并非媒妁之言,而是她自己先喜欢他的。后来经历了种种,才成了夫妻。
思来想去,张妙蓁认为:可能以前的我,就喜欢他这个点?
梁升又道:“我不在家中,留你一个人在家……”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很想跟你说,让你在家中哪儿也不要去,不想再承受任何你出事的可能,哪怕只有一点点。”
“但我也知道,你断然不会什么都不做。以你的能耐,也肯定能做出来什么。”
“所以……”
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你答应我一件事。”
张妙蓁看着他,道:“你说。”
梁升郑重其事地道:“你想做就去做,但……千万千万不要再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了!”
张妙蓁有些不能意会。
他又道:“好比这一次,前方虽然着急,但你不能拿着自己的命去拼。后方毕竟不是战场,稍微缓和一下还是可以的。”
想到她是着急想要赶往下一站,尽快屯更多的粮食,也是为了梁家的一大家子,他就觉得自己亏欠她挺多。
“你是万幸,还能好好的回来。”梁升说到这个,眼眶有些酸,道:“你再想想看与你一同失踪的小九儿,至今尚未知道他的下落!”
剩下的,也不用说了。
张妙蓁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