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芷烟正要发一通脾气,却见柳拭眉淡淡说道:“许氏,桐桐说的话或许过激了一些、过白了一些。但也是事实,这件事谁都无法否认。”
被柳拭眉这么一说,许芷烟好像被一盆冰水泼了下来似的。
她噎了噎,声音放低了下来,道:“可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我爹要做的事,我也阻止不了他!当时我都说不要嫁了,又不是我自己跑去梁怡床上的!”
说着说着,她委屈得眼泪哗啦啦地奔涌而出。
其实吧,站在她的角度,单纯在与梁怡成亲的这件事上,她确实是很委屈很冤枉的。
一开始她是看中梁怡的相貌,但后来发现这人脾气并不是自己所想,落了她的面子,伤了她的自尊,她就可着劲儿地欺负他。
在这种前提条件下,她哪里可能去爬梁怡的床?
再说了,他一个瘸子,生米也煮不成熟饭不是?
谁能想到,自己一觉醒来赤条条地躺在男人的床上?
辩解了,还被父亲一巴掌呼了过来!
她不委屈吗?
不想嫁,可家里一切父亲做主,平时极为疼爱自己的爹爹,在这件事上死活不肯让步,她又能怎么样?
舒雨桐骂她不要脸,可有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
这种情况,她不嫁,难道就这么眼睁睁被父亲逐出家门?嫁了过来后,还不能被休离,不然也是天下之大无处可去!
试问,谁给过她什么选择吗?
越想越委屈,舒雨桐刚刚被哄停了哭泣,这边许芷烟又哭起来了。
心里难受极了,她干脆蹲了下去,抱着头大哭!
这样一来,舒雨桐反而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柳拭眉。
见柳拭眉面无表情、眉峰聚拢,看上去凶得很,她弱弱地趴在了皇甫令尧的肩头,没敢再瞧一眼。
因为梁怡吃苦,柳拭眉本来心烦,再被这一个哭、那一个闹弄得,心情更不好。
她绷着脸,道:“桐桐回去做你的功课,这里的事消停了,会差人去告诉你的。”
舒雨桐猛地抬头,想要反驳。
但对上了自家师父那副充满威压的眉眼,愣是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她乖乖地道:“哦,我知道了。”
皇甫令尧见自家媳妇儿大发帝威,便把舒雨桐放下,看着小家伙老老实实地行了个告退礼,不情不愿地去了。
不得不在心里赞一句:我媳妇儿好生威武!
柳拭眉把舒雨桐叫走了,这才又对墨儿说道:“安排让九表嫂去侧殿暂且歇一歇,等九哥这里结束了再说。”
结束了的意思有两种:要么,在他们预料之中;要么,脱离掌控,最后不得不把另外半粒解药也给服了。
墨儿应道:“是,陛下。”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就算是个瞎子都能感受到女帝此时极度不悦,跟着许芷烟过来的人,自然没有任何反驳,跟着墨儿去了偏殿。
正殿门外,皇甫令尧站在那里看着柳拭眉,低声道:“媳妇儿,你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