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颜月娘便立即进了小书房,她这段时日因为花宴较多,又需要准备打理自己与颜安娘的外出服饰,是以用在情报上面的时间便不是很多,又因着最近传来的情报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并未曾有过什么需要着重注意的,是以她瞧的也不甚用心,可今日她突然意识到周静书的异常后,她觉得或许是她疏忽了什么。
周静书作为康郡王府的小娘子,以及时常进出宫廷的县主,她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暗示着后宫的变化,或是圣上的最新动向。
如今她这般明显的异常,显然十分有可能是朝堂或是其他哪处即将有大事发生,是以她才被太后或是康郡王妃拘在了家中,想想上一次她的异常便是在西北战役前后,如今这般再加上有之前安国公世子关于中书舍人的预警,颜月娘觉着定然是有什么极重要的事情被她忽略了。
让紫毫去孝贤堂报备了下今日的事情,并且为今晚的请安告了个假,颜月娘便扎根在小书房的书案前一步都不曾动弹,一直到月上中天,将所有这段时日的情报全数看了遍再理了一遍依旧是不曾有半分头绪。
“姑娘,夜深了,不若先休息吧。”澄心见到颜月娘眼睛从书信上移开后方才提醒道。
颜月娘扭头看了看窗外,见确是已经是接近子时了,明日她还得早起给颜老夫人请安,毕竟晚上的请安告假还好说,早上的请安也不去,只怕明日不到巳时颜王氏和郑素媛都要到她的琉璃轩来看看她是否是身子有恙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果真的是她今晚一夜便能梳理发现的问题,相必当时处理的时候就能发现了。
颜月娘撑了撑有些僵硬的脖子,“罢了,去沐浴更衣吧,明日不要安排人进来打扫了,书案上的东西暂且不要动。”
“是,姑娘,奴婢明白了。”
翌日一早颜月娘拖着疲惫的身子去给颜老夫人请完安用过早膳之后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小书房里继续梳理,到了下午终是让她找到了些许猫腻。
自去年西征大军打到天山脚下开始休整之后,给她这边送回的消息便分两种,一种是暗桩那边探知的情报,一种是由颜君澜或是简卓群亲笔写的书信,书信差不多是半月一封并且附带着他们给家中其他人的书信一起。
而上一封送来的书信是在十日前送来的,是颜君澜的亲笔信,里面还有一封专门给颜君淇的书信,她代为转交了,而给她的不过是是说了些最近的西征军的布置,以及需要她这边通知各地需要给他们准备的东西。
当时收到这封书信的时候她不过是与往常一样,看过便将他信中嘱咐她办的事情都吩咐了下去,并未去做过多的细究,可如今再将这封信拿起来细看,以及配合着这段时间暗桩那边送回来的消息一对比,她才发现两边的消息似乎有些不对等。
西北暗桩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西征大军尚在休整,天山的冰雪也并未完全消融,而颜君澜的书信让她嘱咐下去的消息所能给西北带来的应该是足够几万人半月嚼用的粮草,且这些粮草所送的目的地并非之前所说的西征军休整的天山,而是伊州方向。
原本她当时瞧着以为这些粮草是专门为伊州的兵马准备,毕竟伊州自从史靖博收复后又增派了几千人马过去,如今那里的兵马绝对不少于一万人,是以当时她以为的是恪王让她给伊州的兵马筹备粮草,可如今瞧来只怕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