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源笑笑:“这不接了车主们的委托,让我调查一下刮车的事嘛,加上昨天小区里有家小孩病了,送她们到医院后帮安顿了一下,这不就没在家里。”
“这事我知道,小伙子热心肠啊,小区里都夸你呢。”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应该的。”丁源赶紧摆摆手,打小他就特别怕人夸他。就算是在刑侦那么阳气十足的地方,他依然会在受领导褒奖时找各种理由尽量躲避。
杨叔看着丁源还有点害羞的样子:“嘿嘿嘿,你这个大男人还害羞啊?话说回来,你接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丁源摇了摇头:“说也奇怪,调查了这几天,还真没什么头绪。这个家伙我也算是佩服了,竟然作案这么长时间,却从来没有被人发现;作案那么多次,竟然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些都还是其次,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他居然可以在同一个地点反复作案,全无顾忌。我干刑警那么多年,也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高手。”
杨叔撇撇嘴:“是啊,我们大家也是觉得特别的奇怪。派出所的警察开始以为是小事一桩,后来经历了几次后,他们就知道棘手了,再加上这些案子破了也只能算鸡『毛』蒜皮,不能体现成绩。放着杀人抢劫案不管,『操』这份心干嘛?”
丁源的轻轻摇摇头:“想不通,这么厉害的人干嘛做这些个没品位的事?以这样的智商,搞几个大案完全没有问题。”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急,不急。我再观察几天,看看有什么动静。”
接下来的几天,丁源也就重复着白天调查,晚上蹲点,抽空跑医院这几件事。
除了和小区的人混熟了不少外,任何事都没有进展,包括小鑫的病情。
小鑫每天都会在不确定的时间来一次疯狂的复发,心跳、血压、呼吸…各项指标都不正常。大约十分钟后就逐渐回复,再检查,没有一样有问题。
县人民医院也束手无策,请来了市里的专科主任,甚至还专门约来省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教授,仍然没有明确的诊断结果。
再让医院难堪的同时,也让李玲感受到无尽的压力,精神和经济的消耗一天天滚着雪球。
倒是小鑫比较开朗,像没事人一样,总是安慰妈妈,还不断劝妈妈让她出院了。
丁源也觉得这个女孩真的懂事,还有着和她年龄及不相称的淡定和沉稳。
她在一次闲聊中对丁源说:“丁叔叔,其实你们大人还是很自私和自负的,总以为自己什么时候都是正确的,以为我们小孩什么都不懂。”
丁源有点好奇,故意问:“你说的比较宽泛,能举个具体的例子吗?”
“就拿现在的事来说吧。我知道每天都要折腾一会,可我清楚自己的情况,我没事,和妈妈说让她去办出院,可是她不信我。每天费钱又耗神的,又没有什么效果,不知道为的什么。我也不愿违逆妈妈,让她伤心。所以就这么一直拖着……”
丁源试探着问:“那你这些天在医院好好的,没什么事,怎么打发时间啊?不无聊吗?”
“手机上看看书,聊聊天,时间也还是过得很快的。只是比较担心妈妈,不知道她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丁源心想,一般稳重的女孩喜欢看书是很正常的,但是喜欢用网络聊天来打发时间,就比较奇怪了。于是假装漫无目的的感叹:“哦。实在想不出来你这个年纪会对什么样的话题感兴趣。”
小鑫好像意识到丁源视乎在试探什么,忙答道:“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喜好,就是『乱』七八糟的侃一阵,『乱』七八糟的看些。”可是丁源注意到了小鑫在说话间不自觉地把手机屏幕紧紧贴在了身上,这是无意识的掩饰动作,她的手机里一定藏着不想被他人知道的秘密。
可丁源转念一想,哪个小女孩没有小秘密?是自己太神经质了吧!
就这样毫无起『色』的过去了十一天,案件调查依然没有什么进展。丁源有些懊恼,午饭时喝了三两邻水大曲,暂时不去想案件,说不定跳出原来的框框会得到不一样的思路。
正在丁源有点晕乎乎的感觉的时候,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他,似乎是一个女孩的声音,痛苦,悲伤,就贴在他的后背,用冰冷的十指紧紧的抓住他的肩膀。
声音却像是永远在远处回『荡』,“叔叔……叔叔……”丁源想用力回头看看到底是谁在身后捣『乱』,可身体怎么也不听使唤,连头都没有办法转动。只得定在原地,等,一直等下去。
终于凉凉的手顺着脖子『摸』了上来,声音也来到了身后。一定是两个人。
“妈的,给老子滚出来,别装神弄鬼。”丁源大骂。
“嘿嘿嘿……我就在你身后啊,叔叔。”那个声音居然回答他了。
丁源急了:“什么叔叔,老子和你不沾亲,别他妈『乱』喊。有本事,别耍什么玄虚。”
冰冷的双手突然加大了力度,捏得丁源痛彻骨髓。随即,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右耳。
“完了,耳朵不保了。”丁源暗自骂道。
谁知道那只手并没有扯下他的耳朵,而是强行把他的头搬了个方向。丁源也不知道他的脑袋什么时候开始可以原地回转180度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张清晰的脸进入了他的视线。原来是李小鑫啊。
丁源没好气的问:“原来是你这小丫头啊,我说叔叔,叔叔的喊。干嘛吓我?”
小鑫并不答话,依旧冷冷的看着他,嘴角微微的抽动,像是在说着什么。伴着她喃喃的低语,一股股红『色』的『液』体正从唇间渗出,嘀嗒嘀嗒地落到地上。
丁源这才看清楚,刚才怎么觉得奇怪,原来小鑫的脸上赫然只有一支只眼睛。那只眼睛几乎没有眼白,瞳孔大得出奇,甚至能轻易从瞳孔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只是其中散发着的红晕,把自己一步步往深处牵引,自己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丁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控制着自己身躯,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仍旧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融化在那泛着红晕的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