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依然没有回答，沉默，似乎更加坚定了这个答案。

“你不怕，帝君......”

江城嘴唇轻抿，粉翘的唇瓣一张一合，“阿撒，我可以帮你，拿回魔法和天使之翼，但是你要答应我，离开人世间，去魔界找一个平静的地方生活，你可以做到吗？”

阿撒兹勒空洞的眼睑狠狠的抽动，不是因为乌拉禁止他在踏入人世间，而是乌拉竟然真的会违背帝君，而帮他。

一旦被帝君发现，乌拉面临的后果，不亚于自己当年带着人类女孩私奔的罪行，可能还会更加严重，这点乌拉真的想过吗。

“你，真的想好了吗？乌拉——”

“其他的不用管，只要记住答应我的事情，离开人世间，永远。”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阿撒兹勒眉心收敛，惨白的面容阴森，嗜血，黑暗，凝视乌拉，他的背影，挺拔，温和，却又和过去完全不同。

说不出来的改变，但是自从乌拉惯上了江城的名字，确实变了。

被派到人世间的大天使长，本该是个旁观者，观察着人类的一切喜怒哀乐，贪嗔痴念。

然而——

他竟然会冒着生命危险追随温暖去魔界。在温暖昏迷时看见常闵潇失魂落魄颓废萎靡时心里针刺般的痛，红了眼眶。现在竟然答应阿撒兹勒的条件，帮助他得到魔法和天使之翼。

他本该没有情感，没有欲望的，遇到任何悲欢离合都该冷漠淡然，或许原本是的，可是，现在他无法做到。

短短几个月，经历了太多无法控制的事情，遇到了太多本不该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人，一幕幕不是幻象，一个个不是过客。

他终于得到希望守住的生活，拥有了希望保护的人。

还好，一切不晚，所以他决定违背帝君，做自己想做的事，一切后果，等到它真的成为后果再说吧。

阿撒兹勒心里明白乌拉让他离开其实也是为了他好，因为他的身体在人世间多待一天，只会更加糟糕，只要得到魔法和天使之翼他就可以带着百丽去魔界。

因为有了黑山血莲，百丽的状态好了很多，原本只是想靠着天山血莲维系尸体不会腐烂，可是当他将血莲放入百丽的口中时，她的眼帘竟然微微的颤动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如果不是幻觉，那就证明，黑山血莲或许可以使百丽复活，那他就不需要温暖了，只要得到本来就属于他的魔法和天使之翼，不用乌拉说，他也会离开人世间。

只是他还不确定黑山血莲是不是真的对百丽的复活有用，所以......

“百丽吃了黑山血莲，似乎有了知觉，我必须再去摘一些黑山血莲。”

阿撒兹勒的声音很近，却又像是从很远的方向传来，被包裹着黑暗和阴凉。

江城眉心一拧，桃花般妖媚的眼眸丝丝黯淡，“还没有放弃么。”

如果是以前江城一定会劝他放弃，可是现在，不会。

因为他终于理解为什么阿撒兹勒，因为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因为有了情，所以生活变得和天界不同，亲情，友情，爱情才使人世间的一切变得变得丰富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