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沈青萱夺了原主的尊严,骄傲,健康,权位,容貌,最后就连性命都夺走了。
现在她一句‘小事’就想简简单单大事化了,最后还要给自己扣上一个‘记仇不懂事’的帽子?!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沈思倾勾唇嘲讽道:“妹妹听见了没有,母亲说不能记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定亲礼的事已经这样了,你就大方接受了吧。”
她们这些漂亮话也不能只说给自己听吧。
周茯苓面色一冷:“放肆,我哪里是说萱儿,我是说你!萱儿这么乖巧伶俐根本不用我费心教导。”
“倒是你在这推三阻四,连这么点的小忙都不肯帮。我真是白养你了!”
沈思倾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煞气,幽暗的眸底席卷暗芒:“我也这么觉得,既然母亲不疼我,当初又何必留我性命。”
生而不养,不如不生!
周茯苓重重拍了桌子:“放肆,照你这么说,我养你这么大,还养出罪过了?”
沈思倾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替原主不值:“母亲生产艰辛,鬼门关走了一遭,可你何曾养过我?”
记忆中,她看到的周茯苓都是冷着脸,或打或骂,从未说过一句温暖的话。
真正把她养大的是林娘。
沈思倾:“母亲差点难产而死,是母体不济,再加父亲不负责任,你体虚气亏胸闷气短,何至于将罪全怪在我身上?”
“纵然沈青萱得父亲宠爱,却也是父亲主管意识,难道我就该死不成?到如今母亲不去怪当初害了你的人,却把一切憎恨转嫁到一个无辜孩子的身上,母亲做的就不失职?!”
这些年原主为了让他们多看自己一眼做了多少傻事,可她牺牲了一切换来的是什么?
不过是非打即骂,尊严尽失,最后惨死悬崖。
这两人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周茯苓脸色阴沉难看,拂了茶杯砸过去:“放肆,你现在是对我心有怨念在责怪我吗?你这死丫头当真不是个衷孝的!”
“早知如此就应该在你出生时就掐死你,也省的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又回来气我!还敢胡说八道,讲什么难产而死,敢如此诅咒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茶杯贴着沈思倾的脸砸碎的门框上,她额角的头发也被削去几根。
沈思倾伸手摸向左脸,手指上染了血。
她左眼角下被划出一道口子。
沈思倾看不到伤口,却也知道很深,深入心底。
周茯苓这茶杯是砸在了她心上的。
沈思倾眼底划过苦涩和冷嘲,脑海中不断闪过这二十年来所过的日子。
越发觉得悲哀。
“母亲说我在诅咒你?”
纵然她不疼爱自己,难道连辛苦养育的事也都忘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