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乘风眼底划过决然的光,一字一顿:“女人,你记着,你今天若死了那就正中某些人的下怀,本王若是你,就算拼死也要缓过这口气,绝不让旁人称心如意!”
秦岩想着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说些有的没的,可却突然见刚才还气息若离的沈思倾如回光返照一般死死攥紧了枕头,他心下一颤愕然的看向夜乘风,暗道他还真是了解她。
夜乘风:“拿热毛巾来,本王要净手……拆线!”
秦岩帮他拿着镜子。
沈思倾两手紧紧攥着枕头,牙齿死死咬着下唇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撑住不晕过去。
夜乘风净了手,沈思倾指导他从百宝袋里拿出碘伏、镊子、棉球等先把伤口上的血清理干净,后又消毒。
清理伤口并不难,但夜乘风并没受过专业训练,做起来格外困难,更何况她说的那些碘伏一类,他根本就不懂。
夜乘风:“什么叫保持无君?”
“无菌,细菌的菌。”沈思倾喘息着,帮他普及知识:“是为了防止伤口感染,你第一次的时候由于没有注意卫生去缝合伤口,导致伤口化脓,现在我们必须重新清理。”
秦岩见夜乘风额头冒出了冷汗,咬咬牙想要揽过责任:“王爷,还是微臣来吧。”
“不必。”夜乘风的面孔比平日更多几分冷冽,整个人如同冰山散发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和森严感,秦岩站在一边都感觉到了无比的压力。
沈思倾努力的提醒自己均匀呼吸:“咳咳……不用紧张,第一步伤口清理的很好……现在只要把线头提起……咳咳……然后剪开。很容易的,王爷想想你平时是怎么拎着人的辫子把人脑袋砍下去的?都是一回事咳咳……”
她尽可能避开专业名词,用夜乘风能理解的通俗易懂的方式去讲解。
夜乘风眼皮一跳,本紧张的情绪被她这不正经的话给打乱:“这种时候还说笑话,本王看你伤的还不够重!”
沈思倾苦笑,她只是想让他们放松,若连大夫都紧张的无法下手,这伤恐怕更没法治了。
线头终于被剪开,血流的也更多了些,刚才轻松的气氛如同幻影,此时不复存在,屋内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唔!”沈思倾闷哼一声,脸色煞白。
夜乘风手中的镊子也僵住。
雷霆在一边有些看不下去了:“沈小姐,你手里不是有可以让人晕过去的那种药么,就是可以感觉不到痛的。”
若是他们这些练武之人也就罢了,这样娇滴滴的姑娘怎么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罪,铁器不停的碰撞着伤口,就连自己这沙场厮杀过的人都感觉到疼了。
沈思倾艰难的摇头:“不可以用,我需要清醒咳咳……”
疼痛能让她保持大脑运转,她现在吐血可能是因为刚才磕到引起咽喉部呼吸器官黏膜的破裂出血,也可能如秦岩所说是由于肺部引起,若是第一种还好说,若是后者那她就必须自行开药方。
百宝袋里的药到底不是万能的。
夜乘风深吸一口气,不知是跟沈思倾说还是跟自己说:“撑住。”
他用镊子夹住线的一边一点点将其拉开,再剩下最后一点时,大力一扯。
沈思倾顿时闷哼一声,突然失力摔趴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