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倾见他们各个咬牙切齿,一副愤恨的模样,心下一惊。
长街的事一直是保密的,不管是参与的官差还是王府的人都被扼令过绝不能把长街有疫症的事外传,以防民众恐慌,如今京城疫情刚刚泛滥他们就聚众闹事,若说背后没人推波助澜,打死她都不信。
举着火把的男子伸手推了沈思倾一把,恶狠狠道:“警告你别挡事,不然连你一块烧。”
沈思倾猝不及防踉跄倒退两步,被夜乘风接住。
夜乘风:“蠢货,这可不是你耍英雄的时候。”
人面对死亡的时候根本不会用正常思维去考虑事情,她这三言两语给长街那些人打气还行,却说服不了求生意识主导思想的众人。
那彪形汉子喊口号似的叫了一声‘烧死灾厄’,继续带着人向前。
沈思倾咬牙:“那也不能让他们胡来。”
街道对面,迎着过来两股官兵小队,最前方是一个穿戴盔甲的男子。
他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身气势浑然天成,满面冷冽气质内敛,他挥了挥手,那两股官兵小队便冲过来拦在要闹事的民众面前。
廖谨严:“瘟疫之事皆由厉王处理,长街也由厉王府的人接管,本官奉命巡查,若有谁敢借此机会煽动拱火,立刻抓入大牢!”
他一句话落,官兵们立刻将这些人围成一个圈。
众人吓了一跳,一时间不敢行动。
彪形汉子看看虎视眈眈的官差们,咬牙抗议:“什么由厉王处理,他若真为我们着想就该按照陛下旨意烧死那些人,而不是违抗圣旨护着得病之人,如今害得我们受苦,全都是他不负责任导致!”
这话让沈思倾皱了眉,这人怎么会知道皇帝下旨的事?
廖谨严深邃的视线扫过众人,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厉王摄政,朝中大小事皆由他经手过问,更何况此事陛下也已应允,厉王如何行事也是你们此等刁民可以妄议的?”
彪形汉子冷笑一声:“我们不管厉王有多大的权利和本事,谁能保证我们的安全谁就是好官,他这么不把我们的生死放在心上根本就是名不副实的昏庸无能之辈!”
他一边说话一边高举起火把,提高声音:“乡亲们,咱们家里都是上有老下有下的,就算咱们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里孩子想想,如果长街上那些人不死,恐怕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了!”
众人相互看看,对官兵镇压的恐惧感立刻消散。
“没错,管他什么王爷,他不让咱们活,咱们就反了他!”
有几个胆子大的人一拳砸在其中一个官差脸上,其余人也都冲上去与官差打斗,官民的乱战一触即发。
廖谨严从始至终都坐在马背上,不发一言,只是淡淡的看着。
沈思倾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男人恐怕不简单。
夜乘风:“本王听闻廖副统领行事一向雷厉风行,今日许是把胆子落在家里了,镇压几个愚民也需如此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