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常武河的尸身还没找到,自己儿子还没死,就不算什么,这些看家护院的家伙们,死了也就死了。
不过很快,常武河心头猛然一跳,原本松了的一口气如同被硬生生咽了下去,悲从心来。
一个身长不过只有三尺左右的孩童尸体在房内出现,看年龄应该还不到十岁......
同样是咽喉的一道致命伤,气管与还没张来的脖颈动脉伴随着大出血所带来的窒息而亡,脸色青紫。
常怀的脸色同样青紫,将那孩童抱在肩头,肩膀有些颤抖。
这是常怀大女儿常木春的孩子,换而言之,是他的外孙。
现在,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常怀强自压下心中悲戚,突然想起了这个府邸最初建造的时候,那个用来防止发生意外情况所建造的密室。
这是在一个杂役房中的床下。
常怀赶到的时候,看着明显被动过的开口,心就是猛然一提,不过随后松了一口气。
很简单,这是被他常家以正常方法开启,而并非是暴力破坏。
这说明这个密室之前有人进入,但是应该没有外人进入,换句话说,陈刹应该是没有进入其中才对。
嘎啦。
拔弄了一下机关,床铺豁然打开,一个黝黑的密室出现,常怀也不顾及身旁的胡児以及徐立了,这一大家子都要散了,些许的身外之物虽然珍贵,但是若是拿出来,能让这二人帮助自己抓住那个千刀万剐的小杂种,常怀绝对会立即答应。
黑漆漆的长廊上灯火通明,虽然并不如何黝黑,但是却给人一种难以喘息的压抑之感。
三人直接进入,另外两个也没客气什么,常家的这种惨剧发生,说起来还是与他们三人的大意有些许关系。
甬道并不长,长廊的尽头是一个同样灯火通明的狭室。
三人速度极快,几个闪身便已来到了尽头。
常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地上的那一道淡淡的黑色轮廓身影,以及那种压抑恐惧的心跳和轻声喘息。
“父亲!”
常武河激动到了甚至有些颤抖的声音终于发出。
常怀松了一口气,还好,虽然小外孙死了,但是闺女与女婿毕竟还年轻,自己的这个儿子没事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至于那个此时已经不知道跑到哪的小杂碎,常怀心中想了数十种折磨致死的法子,与此同时下定决心,把家底豁出去了,这胡児与徐立若是指望不上,就去溪云郡把所有家底送给那位,有那人出手,一个区区的凝气武者自然不在话下。
只有恶人才会知道如何对付这样一个恶人,而溪云郡那位很不巧,便是这千年以来,中州武道最大的一个恶人。
心中想着,常怀这才走上前去,想要仔细检查一下常武河身上有何伤势之类的,可是就在这时,常武河的身后突然一抹黑色光芒陡然迸溅而出。
一道快到了极致,甚至是肉眼都无法察觉的身影从中一跃而出,手中一把黑色的看不出具体轮廓的武器已经朝着常武河的后脑猛然刺去!
“不!”
常怀的怒吼以及已经挂上了一层碧蓝色鳞甲的手掌挟裹着无穷的真气已经挥出,一掌便已经拍在了常武河背后的那一道身影之上。
噗嗤
两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一声是那柄完全由暗影凝聚而成的黑色不知名形状的刀刃刺入常武河后脑之中的声音。
另外一声是那恐怖无比的掌风直接拍在了那一道黑影之上,黑色影子瞬间爆裂,四溢开来的声音。
后劲十足的掌力顿时拍在了这特殊制造的密室墙壁上,留下一个足有寸余深的掌印,掌印上纤毫毕现。
可是这一掌拍下之后,已经来到了常武河身前的常怀却被一片鲜红温热潮腥铺慢了面部。
“父......”
常武河想要说些什么,然而那一支还没有彻底逸散开来的暗影兵刃从他的后脑刺入,由上至下,穿过坚硬的头骨以及脆弱如同豆腐一般的小脑,最终从咽喉刺入,架在了常武河的口中。
从口中喷出的鲜血倾洒在常怀脸上,最终从下颚保养修剪的极好的胡须上滴落。
常怀愣在了那里,甚至那拍出的一掌姿势,都没有要收回的意思,只能任凭身前自己这个儿子如同胡须上的血珠一般,无力的摔落在地上,再无半点声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大口暗红鲜血猛然从常怀口中喷出,整个人原本那副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模样一下子似乎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