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娟俏脸一红,连连摇头:“不,我是探视患者的。”
大伯一皱眉头:“这么晚了,你来探视患者?”
刘秀娟使劲点点头:“嗯,我是从很远地方来的。”
“难道你是来探视杨丽娟的?”
刘秀娟很是好奇:“您咋知道?”
“这里只有一个住院的患者,那就是杨丽娟!”
刘秀娟一脸关切:“她目前咋样?”
“她现在情况挺稳定的。”
刘秀娟心里稍微松口气,随即跟大伯商量:“我可以探视她吗?”
大伯很为难:“这个···恐怕违反规定的。”
刘秀娟赶紧哀求:“大伯,请看在我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份上,您就帮帮忙吧!”
大伯无疑是一个热心肠的老人,一看刘秀娟长得慈眉善目,便不忍心拒绝了,侧身示意她进来。
刘秀娟大喜过望,一边往里走一边连声道谢。
大伯很直爽:“我看你是一个女人,这么晚了呆在外面不安全,这才不忍心拒绝的。”
刘秀娟很是感激:“大伯一看就是一个热心肠,假如真把我拒之门外的话,我连住宿的地方都没有了。”
她此话非虚,因为这个地方目前已经找不到任何交通工具了,而她的家和城里的单位都在数十里之遥。她在这个地方完全是人生地不熟。
大伯有些好奇:“你跟杨丽娟是啥关系呀?”
刘秀娟只能掩饰:“她是我一个远房的阿姐。我得知她生病了,就从很远的地方过来探望。”
大伯叹了一口气:“你能过来陪陪她太好了。她一个人真是可怜。”
刘秀娟心里一动:“我今晚能为她陪床吗?”
“哦,你得去求值班的医生。”
“您们这里有值班的医生?”
“是呀。就算这里没有住院的患者,平时也会安排值班医生的,正像你所说的那样,这里毕竟是看病的地方嘛。”
刘秀娟很是好奇:“既然是这样,为啥还锁门呢?”
大伯解释道:“这里在大白天看病的患者都少,晚上就更没有人了。为了安全起见,我只好把门锁上。万一来了急诊,我会随时开门的。”
刘秀娟豁然醒悟:“您刚才以为来了急诊,才开的门。”
“是呀,我看闺女身体不像有病的样子,但既然已经开门了,就只能问一问情况了。”
说话间,大伯亲自把她领到了二楼医生办公室,并亲自敲敲门:“张大夫在吗?”
房门很快被打开了,一个佩戴眼睛的中年女人探出脑袋:“大伯,有患者吗?”
大伯一指身后的刘秀娟:“她想要探视杨丽娟。”
女大夫目光随即瞥向刘秀娟:“您是杨丽娟什么人?”
刘秀娟含蓄地回答:“我是她的亲人!”
“您咋这个时间来探视?”
大伯代替她回答:“她说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到了这里就天黑了,而且还没有地方住。”
刘秀娟顺势点点头:“嗯,就是这种情况。”
女大夫上下打量她几眼,觉得她长相端庄,应该是一个实在女人,表情也随之放松。
“请您稍等!”
女大夫又把身子缩回门里,但并没有关门。
刘秀娟透过敞开的门缝一看,在一张办公桌上正放着一盒热气腾腾的方便面。原来值班的女大夫正要吃泡面,便被敲门打断了。她进去就是重新盖好那盒方便面。
刘秀娟由于是一路奔波,从离岛到现在都没喝一滴水,更没有食一粒米,早就饥肠辘辘了,这时一看到那盒热气腾腾的方便面,不由流了一下口水。不过,比饥饿更急迫的就是尽早见到那位可敬又可怜的阿姐。
女大夫安置好那盒方便面,又走出来带上门,并向刘秀娟示意:“请您跟我来吧。”
那位大伯见状,便知趣地下楼了。
刘秀娟跟着这位女大夫走过一个走廊拐角,便看到尽头一扇挂着‘观察室’牌子的房门。
女大夫无需敲门便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简陋的病房,除了并列两张普通的病床之外,少之又少的配套设施都很陈旧,而且还残缺不全。
刘秀娟无暇顾及这些,当她一旦迈入这道门槛,目光立即投入到那张躺人的病床上。
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女人正躺在床上酣睡,虽然没有睁眼,但可以清晰看到那副鼓鼓囊囊的眼袋和浓墨重彩一般的鱼尾纹,再结合她一副干枯的皮囊,很难让刘秀娟相信这是一个跟自己同一时代的女性。如果在大街上遇到,足可以称呼人家‘阿姨’了,而她从杨万庆嘴里所提到的阿姐当年是一个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美女耶。
她目睹床上羸弱待毙的女人,双眼顿时模糊了,几乎没有注意到床边还坐着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就是陪床的护士,此时正跟女大夫低声交流着。
女大夫征得陪床女护士同意之后,立即捅了一下正沉浸伤痛中的刘秀娟:“你可以在这里陪床了。”
刘秀娟清醒过来,赶紧点头哈腰表达谢意。
那位陪床的女护士临出门时叮嘱刘秀娟:“你要密切关注患者的情况,一旦有啥不对,立即向我们汇报。”
刘秀娟诺诺连声:“嗯,我记住了。”
女大夫看出她有些疲态,便温言讲道:“患者晚上并不输液,你可以放心打个盹,不要太紧张了。”
刘秀娟又感激点点头。
女大夫和陪床女护士并肩走出病房,便窃窃私语。
“张大夫,这个女人跟患者是啥关系呀?”
“这个···我还没细问,只清楚她跟患者是亲人。”
“哦,我看她们关系一定很紧密,这个女人都伤心哭了。”
女大夫不禁感叹:“是呀,如果关系不紧密,她就不会从很远的地方过来探望了。我看她提着那个包裹,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如果她能一直在这里陪床就好了。”
女大夫一愣:“哦,难道你不想陪床了?”
女护士点点头:“其实,我今晚就该撤了,但看她实在可怜,就打算多陪她一宿。不过,这个女人来了,正好可以代替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