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运了运气,只能道:“听说三位大人想要采购两车盐,小的虽是下人,却是吴郡土生土长的人,倒也有些人脉……”
三人继续不理他,哼,当谁稀罕呢?好吧,他们的确稀罕,但他不过是个下人,消息给出去了,人家转头就能把你忘在脑后。
他们要真原因给盐,之前他们闹得这么大的时候早给了。
他们官位卑下,下州九品,中州和上州也才八品,就是被气狠了,也得先告诉上官,再由上官上书弹劾,一来一去,耗去了多少时间。
而这段时间,最受气的还是他们,几乎每一天都在受气,哼,他们是只有八品、九品,但他们就没脾气吗?
三人成功将顾家的下人气走,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其中一人不无恶意的讥讽道:“那顾家大郎,还妄想和杨氏宗子齐名呢,也不想想他配不配得上。”
“就是,差不多的年纪,杨大人都建功立业了,他却连科举都不敢参加,还号称世家子呢,”另一人道:“真是好人,就算不入仕为君为民,至少也不会把持盐政侵害天下万民。”
他咬牙切齿的道:“现在正是春忙的时候,各地都忙碌了起来,百姓都要耗费力气,要是没盐吃,下地没几天就要无力,更不要说不吃盐还会生病,这样把持盐政只为私欲的人也配和敢与天花拼命的杨大人比?”
这是扬州的驿站,就算顾淮不特意探听,他的耳目也会将这番话传到他耳边。
顾淮脸上闪过难堪,不过很快就收敛了神色,面无表情的吩咐道:“让人再去问,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我一定要知道那些人离开的原因。”
下人应下,躬身退了下去。
这一番话,自然不会只传到顾淮脸上,其他家的主人也听到了,陆炳华忍不住讥笑,和左右道:“不知道顾淮听到这话是什么表情?”
这里是陆炳华的书房,左右也都是心腹,并不怕人传出去,所以左右也跟着嘲笑了一声,然后问道:“郎君觉得那些人为什么会走?”
“还能为什么,”陆炳华冷笑道:“人不能不吃盐,盐就和粮食一样,缺一样都不行,他们现在走了,说明他们有盐了。”
“他们哪来的盐?朝廷提前囤的?”
陆炳华目光幽深,心中也是这么怀疑的,“看来朝廷早有准备,肯定是提前从别处囤了盐,但天下的盐场是有数的,他们要囤盐,必定要委屈另外的人少食盐,或者不食盐。”
“哼,说我们把持盐政侵害百姓,他们又能好到哪里去?”
“那这事儿……”
“我们不管,”陆炳华道:“江南盐场最多,我不信他们可以囤一个季度的盐来代替江南的产盐,还能囤两个季度,三个季度,甚至是一年不成?比的就是谁心更狠,更沉得住气。”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当顾淮不知?他却还是锲而不舍的派人去问话,不过是想知道朝廷的盐从哪里来,想办法断了他们的后路才能逼得他们尽早做决定。”
毕竟这事儿拖得久了,对他们也不利。
正当他们思绪万千时,杨和书直接派人去驿站里把三个采购官给接进了自己的府邸。
他对三人道:“你们要想等信就在这儿等吧,驿站那边就暂时不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