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见怜姑娘是表嫂用惯了的人,自然舍不得,不过......”王文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不瞒表嫂,我...对见怜姑娘着实心仪,只要表嫂肯割爱,无论您要什么奇珍异宝来交换,我都会双手奉上!”
他原以为自己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司徒凝冰纵无十分感动也会有三分动容,没想到司徒凝冰当场就变了颜色,“岂有此理!我的丫鬟虽不如你那些所谓的奇珍异宝值钱,可她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再贵重的宝贝也不过是死物,二者岂可相提并论!”
司徒凝冰瞧着已现羞惭之色的王文韶,十分孤傲的说道:“况且,你以为你是谁?又以为我是谁?!太原王氏有好东西难道我司徒氏就没有?!眼巴巴的要用自己的人来换你们家的宝贝?!”
王文韶自认饱读诗书,颇有辩才,却被司徒凝冰的一番话噎得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只得连连摆手道:“表嫂误会了,我没有轻视见怜姑娘的意思,更不敢瞧不起八大氏族之首的司徒氏,只不过……”只不过在他的观念里可以买卖的丫鬟下人同物件也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他再喜欢见怜也始终没有忘记她是一个丫鬟,只不过他从未想过鲜活的生命同价值连城的死物是不应该放在一起比较的!
“罢了!”司徒凝冰不耐烦再听他废话,很不给面子的下了逐客令,“表弟想是昨夜酒喝多了宿醉未醒,还是先回去醒醒酒,省得醉话连篇!”说完也不给王文韶再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良辰,“送表少爷出去!”
待王文韶离去,司徒凝冰还是气咻咻的,骂了一声,“不知所谓!”之后,又转头教训起见怜来,“这就是你拯救呆瓜的方式?以身相替?好伟大!”
“杜翩翩弹个琴罢了,若是王文韶真瞧上了她,不正顺了李嘉责的心意?你何必多此一举非要坏她好事?”
“就算你见不得她得意,大不了忽悠王文韶一句她是李嘉责的爱妾也就是了。你倒好!为了落杜翩翩的面子非自己跳出来显摆琴艺,生生压了杜翩翩一头,结果被呆瓜瞄上了,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人家伤敌一万自损八千至少还有两千的差数,你呢?挠了人家一爪子,把自己给赔进去了,说你蠢那都是侮辱了这个字!”
见怜心里正感动在自家小姐眼中她比奇珍异宝还值钱心情正好,即便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觉得憋屈,异常乖顺的低头听训,直到司徒凝冰气消了,她才开口认错,“是奴婢莽撞,给小姐添麻烦了,以后奴婢一定会谨慎行事绝不再闯祸了。”再遇上想挖小姐墙角的女人她多费些心思,弄个借刀杀人也就是了。
说完小心翼翼的偷瞄了司徒凝冰一眼,正撞上她望着自己,眸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见怜小心肝乱颤,暗暗叫糟,小姐这个神色莫不是要重罚自己?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多说两句认错的话,沉默的司徒凝冰忽然说了一个叫见怜惊颤不已的决定。
“从明天开始,你什么都不用做,在自己屋里好好绣嫁妆。”
“是……小姐您说什么?!!!”见怜瞪大了眼睛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甚至下意识的去揉耳朵总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司徒凝冰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她的幻想,只听她平静的道:“我原打算再留你两年,不过你今年也十七了正是嫁人的年纪,晚嫁不如早嫁。你尽心侍奉我这些年阖该有自己平淡幸福的生活了。”说着司徒凝冰从一个长匣中取出一卷画轴,在见怜面前缓缓展开。
见怜抬眼瞧去,只见上头画着一个年轻男子,相貌么……算不上多英俊只是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憨厚忠直。
“他叫郭畅”司徒凝冰将手中画卷递给见怜,“是东海那边一户商户人家的公子,家里是做海运生意的,有一支船队,族里也有几个叔伯在朝为官,在当地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郭家的家风不错,又仅有郭畅一个独子,他们家与我和杨炎更没有任何牵扯。你是我的大丫鬟,生的又好,还伶俐能干,嫁过去郭家怎么也不会亦不敢给你委屈受。我在一日,保你一日平安富贵。便是我不在了,你早早的嫁了人远在东海,杨炎也不至于和你一个小丫头为难。”
“小姐!”见怜急急跪了下来,哀求道:“奴婢不嫁!奴婢早说过一辈子服侍您,便是……”说到伤心处,两行清泪从她眼眶中滚滚落下,“便是下了地府,奴婢也照旧伺候您!”
“别说了!”司徒凝冰态度极为强硬,“我意已决,三个月后你就出嫁!没有商量!”
似乎是被她的决绝吓到了,见怜停止了哭泣,只愣愣的抬头望着司徒凝冰,杏眼中满是迷茫无措,就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好半晌才喃喃道:“小姐是不要我了么?”
回答她的是司徒凝冰清冷决然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