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沉默以对。
半晌没听到声音,云月华在屋子中央站定,回身看他,这才注意到他还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身上只穿了雪白单衣,墨发披散如谪仙,却又透着孤寂。
“这种气候,夜里也不知要加添衣么,还真当自己是仙人了。”她眉头一皱,扯过架子上他的披风拿在手中,又回到他身后为他披上。
手才搭在他的肩上便觉手腕一紧,身子被拉的一倾又落入他的怀中,眼前一暗,他的吻便落了下来。
不是头一回如此亲热,他的动作依旧笨拙,急切之时咬得她生疼,听到她的抽气声,他怔了怔,动作轻缓了些,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急切,像是想要证明什么。
这根本算不上是吻,是啃咬还差不多。
云月华深感无力,抬手推开他,瞪眼道,“你做什么,是太久没没吃饭,肚子饿了不成,饿狼扑食般粗鲁,我又不是你的美味佳肴。”
萧子卿见她嫌弃地擦了擦唇,褐眸黯然垂下,“你什么都忘了,连我也成了你厌恶的样子,短短两个月,他终于还是入了你的心。”
方才不过是云月华无意识的举动,未曾注意到他的神色,听到他黯然的言语,她才抬眸看他。
初始觉着他的话很是莫名,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恐怕是误以为她一整日都陪在水无尘身边,先前她说过欠水无尘的,而此时萧子卿并不知晓她已恢复记忆,是以认为她……
她心中暗笑他的别扭,他越是小心眼儿,她就越是想要逗弄一番,故意板着脸道,“我醒来时便是他陪在身边,他是因我才伤重至此,我去看他也是应该的,况且照名分来说,他也名正言顺。”
萧子卿面色难看至极,却又忍着不发作,是了,他怎会忘了,如今苍禹人人都知晓未来驸马是水无尘。
“救命之恩,你打算要以身相许么?”他黑沉的脸都快能滴出墨来。
云月华摸着下巴,反问道,“应该是他以身相许吧?待到日后我做了女皇,他该是众多男妃中的正宫,也算是正室。”
萧子卿忽然背过身去,厉声道,“你走,现在就走。”
又来这一招,云月华暗笑,却是应声,“好,既然不被待见,我也没空在此地热脸贴冷屁股,公子你可要当心了,最好把这暗道给堵了,顺便把家也搬了,指不定何时我心血来潮便让无尘带人来将这里给封了。”
身后没回应,她没有回暗道,而是朝门走去,心中默数,看这次他能忍到几,从十倒数,他从来都没超过三个数,这一回数到五了还没等到他的挽留,她叹了口气,无奈转身。
“你到底……”对上他伤痛的眼,她什么话都说不下去了。
明明屋中的烛火微弱,她却能清楚瞧见他眸中的痛色,不知何时他已转身面对她,就这么看着她一步一步往外走,不同于以往,这一回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
见她回身,萧子卿涩然道,“每回你要走,都是我强求挽留,我也想你能主动为我留下一次,然而这始终是我的奢望,无论记得与否,你的心都是那么狠。”
“对我永远那么狠……”
云月华咬牙,大步走向他,沉着脸道,“你这人……我不过是与你说笑的,早上我趁你昏睡时离去是我不对,我也承认去看了无尘,但是我只是去看他可有大碍而已,这一整天我都待在天司府里,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
说完,她又懊恼地摆手,“算了,既是彼此间没有信任,与你说这些又有何用。”
萧子卿只是沉默看着她。
见他这样,云月华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推开他便往暗道走去。
“哼,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然而有人比她跟快,人影一闪便堵在了暗道门前,长臂一伸触动一旁的烛台,暗道门就这么合上了。
“你到底想如何?”云月华不悲不喜,淡然与他对视,还未辨别他眸中掺杂的情绪,她又被大力拽进他的怀里。
不给她挣扎的余地,他的吻如暴风骤雨般落了下来,带着不可抗拒的强势。
“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断断续续的话语从辗转厮磨的薄唇中溢出,戳在她的心窝上,生疼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