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樵用余光去看苏暖,烈燎原态度的转变与苏暖定然脱不了干系,只是烈樵不明白苏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让烈燎原没有做任何求证和质问就直接深信不疑,这不像烈燎原的作风,分明在之前烈燎原还是更相信同为烈山族的烈樵而不是苏暖的。
事情已经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烈樵对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除非能让烈燎原相信一切都是苏暖的阴谋,否则烈燎原是再不可能对烈樵有一丝善意。
事到如今烈燎却依然不肯就此认输,他尽力掩盖自己的焦虑,『露』出不解的神情,一边扮演着一个被族人突然袭击的无辜者一边在心里疯狂思考着对策,捣鬼的肯定是苏暖,唯一能够挽回局势的方法只有让烈燎原相信一切都是苏暖挑拨离间之举,苏暖对烈山族有恶意,烈樵本人与她更已经算是生死仇人,为了能够拉拢烈燎原作为帮手,又能顺便除掉烈樵这个仇人,她利用了神力的某种他们不清楚的效用『迷』『惑』蒙骗了烈燎原……
一个乍看上去很有说服力的说法很快就在烈樵脑中成形,他猛地『露』出恍然的表情,一侧头凶狠的眼神就落在了苏暖身上。
苏暖玩味地一笑,烈樵这个人还真是坚韧不拔呢,烈燎原就差明着说要跟他翻脸成仇了,他居然还在想办法扭转局面,看他的表情苏暖也能推测一二,这是又打算把她拉出来背锅了,八成是想要说苏暖用假象『迷』『惑』了烈燎原吧。
苏暖双手拢在胸前淡定地看着烈樵,仇人在自己面前扮小丑这种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她何必打断?且看烈樵如何表演吧。
果然,烈樵下一刻就极尽所能的咒骂苏暖,他又是痛心又是愤怒地指着苏暖问烈燎原:“燎原,这个妖女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药』?”
烈燎原面无表情不言不语,烈樵的一句质问没有得到回答,原本他已经做好了烈燎原反驳他然后他再反驳回去,有理有据的揭『露』苏暖“邪恶”心思的准备,可烈燎原一句话也不说,烈樵变成在唱独角戏,准备的一堆理由顿时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不过烈樵也有几分急智,他不动声『色』地噎下了原本的话,悲愤地喊道:“燎原!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难道你就这样不信任我?烈樵叔从小看着你长大,将你视为自己的子侄一般对待,可你居然愿意相信这个对我族充满恶意的外人?”说得动情,烈樵抬手在脸上一抹,他眼眶泛红,看着烈燎原的目光就像一个失望的老父亲,“我不知道这妖女在刚刚动了什么手脚让你突然就对我这样憎恶,但是难道你连问也不问问我吗?你喊烈樵叔喊了一百多年,到头来竟然连一句询问也不肯了?”
烈樵说着说着突然弯腰剧烈地咳起来,他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修者了,他就如凡俗中那些被孩子伤了心的父母一模一样,眼带悲伤,却又努力维持着身为父母的威严,浓烈的失望之情环绕在他身周,让人很难不动容。
可惜的是,烈樵这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却偏偏遇到了两个很难被打动的人,苏暖从头至尾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至多便是嘴角挂上了讥讽的笑容,而烈燎原在听到烈樵失望夹杂着悲苦的控诉时确实有几分动容,可只要一想起刚刚得知的真相,烈燎原的心就重新坚硬如铁,他将脑海里浮现的与烈樵相处的回忆统统压回到心底,眼底翻涌的情绪也跟着重归平静。
当烈樵半真半假的咳嗽停下来后,烈燎原才冷冷道:“既然你想我问你,那你便告诉我,我爹娘究竟是如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