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候鸟,去什么南方!”
圣院终于开了口。
“我又不是因为怕冷才去的。”
“因为那个小子吗?你为什么会突然对两年前的一个同学那么上心?”
圣院带着哈欠打开了房门,露出了瘦高的身影。
他依旧一身白色,两撇小胡子,头上发髻都没有乱,玉簪位置依旧板正。
“爹你没睡觉?”
“这不刚闭上眼。”
“哦~”
“说吧,为什么?”
“你当初让我去不是为了让我寻找某个东西嘛,我觉得他就挺可疑的,东西一定就在他那里。”
圣院没有表情,对林晚的话并不上心,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
“他是学美术的!”林晚道。
“你班上全是学美术的,你也是。”
“他开书画店。”
“并没有,两个月之前你用时空镜也看过了,别以为你爹我忘了,我还没老到变傻。”
“他……”
林晚还想说什么,却被圣院抬起一根手指拦住:“乖,说实话,爹爹想睡觉。”
“他……”
林晚张了张嘴,终于神色一黯,说道:“我感到一阵心慌,总觉得南方有什么事要发生。”
“嗯。”圣院点头。
“‘嗯’?爹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林晚发现自己父亲神色不太对,他似乎不是在回应自己,而是在肯定自己的话。
“普通的国家争斗罢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有我们在,不会发展成战争。但未来一段时间确实比较危险,你哪里都不许去。话说回来,你竟然能隐约察觉南方的危险,不愧是我女儿。”
林晚对于这种“夸奖”并没有兴趣:“国家?争斗?会死很多人吗?”
“这我怎么知道?只要不是战争就行。”
“‘爹,你们能力那么大,不可以从中调和一下,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吗?”
圣院有点后悔把这事说出来,只能道:“顺其自然吧,我们做的够多了。”
林晚知道劝说是没用的,自己的父亲不会听自己,而且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想就能完美解决。
只是知道这些并不会让她的担心减少,反而更多。
有缘再见吧,侍神国,同学们,还有柳宵……
林晚点点头,重复了一遍“顺其自然”然后离开,只是步履沉重,没了平时的活泼。
圣院看了心中不忍,喊住了林晚:“小晚,那个臭小子叫什么名字?”
“柳宵。”
林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毕业最后一天的记忆那么深刻,过去两年多了依旧没有模糊。
但只要记忆在,意就在,那是难平的回忆。
“柳宵……”
圣院瞪大了眼睛:“柳宵?”
“怎么了?”
圣院神情瞬间严肃,伸手一拍脑门:“这个名字好熟悉啊,肯定在哪听过,什么时候呢……”
林晚白了他一眼。
柳宵从家没有离开过侍神国,自己也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过,父亲怎么可能听过呢?
怕是又在故意逗我。
林晚没有心情开玩笑,对着圣院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圣院看着她背影,依旧没有放弃搜索自己的记忆,转身返回了房里,躺在了床上,目中依旧是一片疑惑。
“我肯定是听说过的,这小子名字跟小晚这么像,不可能记错的,可是在哪听说过呢……”
躺在床上,圣院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困意袭来。
“唉,觉睡多了也累……”
他突然瞪大眼睛。
想起来了!
大概一个多月前,上报上来的新人超凡者,“御物”能力的超凡者!
不过听说猎院看上了,被他选走了,还说要送一份礼,不知道送了什么。
算了,一个新人而已,如果不是小晚,我才懒得理他……
心中一边嫌弃地吐槽,一边屈指掐算着。
无数光影从空气中浮现。
闪烁,明灭,汇聚,化作长河,化作落星,历史的涟漪向着四周扩散,充斥着整个房间。
圣院手指不停,继续掐算。
光影汇合又分散,组合成各式各样的形状,像是随意撒下的细沙。
相比之下,汇恒扔的树种如同幼稚园小孩子的把戏,只是对这种计算的拙劣模仿。
“嗯……危机四伏,咦?还行……嗯,十死无生……”
圣院一边忍着困倦,一边念叨着自己从画面中解出的含义。
还想再往后算,却突然手指一摊,全身无力倒在了床上,发出阵阵鼾声。
疯长的困意,即便强如他,也无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