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婆是来给猴子送午饭的。
听她对皮蛋说最后一句,我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
三天后,那不就是十六号?
跟着那邪异的新郎新娘进到二楼卧房以后,我就想到,两人不是什么鬼魅邪祟。
杨武刀留下的字迹有限,可以说是精简到极致,那某些在他看来不那么重要的,必然是很含糊的。
他在留给我的讯息中说,相语达到一定程度,是可以通过一个人的样子,很直观的看到即将发生在这人身上的事。
这一点,无疑是最吸引我的。
能预知未来发生的事,那不就是预见未来?
然而,直到我进到那间卧室,才开始明白,他所说的‘直观’,究竟是怎样一种概念。
那段时间,我其实一直都没离开过地下室。恍惚间所见到的,一如我最初看到林丹跟高和会出车祸一样。
只不过,车祸是恍惚显现的静态画面;这一次,就宛如亲身经历。
电子钟上的日期,是11月16。
这也就意味着,我通过相语,看到了三天后,闫冯伟和孟珍的经历。
“嘘~嘘!”闫冯伟忽然冲我挤眉弄眼。
我还没会过意,他就急着对正往后走的三阿婆说:“老太太,听你说话,你好像很懂点门道啊。我这几天时运不大好,你给我看看呗?”
三阿婆头也没回,边往后走,边自言自语般说道:
“老了,管不了闲事了。要说现在的年轻人,懂得用灶王香驱邪招魂的,可是不多了。但这么一来,就是跟那勾魂儿的东西结了仇了。唉,这种事,不是门子里的人,就不该管。可既然管了,就只能管到底,不然是会遭报应的。”
孟珍也是人精,听出她话里有话,忙道:“阿婆,你就帮我老公看看呗,就看看……”
说着想去拉住三阿婆,却被猴子横下拦住。
“我阿婆年纪大了,你们别烦她老人家了。”
他说的直接,孟珍和闫冯伟脸皮再厚,也不能再追着老太太了。
闫冯伟叹了口气,问我:“兄弟,你之前说让我请的高人,就是她吧?”
“不是。”
我算看出来了,这两口子都是精明人,经历了这么一档子事,终于肯相信,我之前说的都是实话了,所以才急着另请高明。
不过,俩人也很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我也是直嘬牙花子,三阿婆最后说的话,像是刻意说给我听的。管到底……我也得有那本事啊。
天底下没有后悔药,我只能对闫冯伟和孟珍说,我说的那人,本职是律师。如果需要,我可以替他们联络对方,但包括酬劳在内的细节,要他们双方直接谈。
两人连说没问题。
我拨通了白晶的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白晶就问道:“是不是他来了?”
我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吕信,说道:“他的确开始行动了,但还没到不能控制的地步。我找你,是因为别的事。我现在工作的宠物店里,有两个客户,新家有点不干净……”
我刚大致说了情况,白晶就急了:“你好好上你的班,干嘛还去招惹麻烦?你知不知道,这种事不能随便管的!”
我把手机拿远了些:“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有没有时间,见面再说?”
“没有!我现在外地,短时间内回不去!”白晶声音更大:“你现在已经插手了,无论那屋子里作祟的是什么,肯定不会放过你!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那就什么都别说。”我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是真想骂街,不是针对白晶,至少不是单纯的针对她。
我就只想混个文凭,然后找份工作。我没想惹是生非,可特么倒霉事一拨接一拨的找我!
我连拒绝的余地也没有,更加无处逃避!
孟珍小心的问:“这事很麻烦?人家不敢管?”
我摇头:“她去外地出差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闫冯伟哭丧着脸说:“媳妇儿,要不然……咱还是把这房出手了吧。”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问题不一定是出在房子上。”
我问两人:“你们是不是有一个特别细长的花瓶?”
我比划了两下,瞥见桌上的纸笔,干脆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