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冯伟连连摆手:“我就当你玩笑了,兄弟便宜,我不能占。”
我笑道:“你能保证这里头的东西值钱吗?”
闫冯伟怔了怔,摇头:“万事都没有保准的。”
“那不就截了。你知道我这个人,狗窝里搁不住热馍馍。镜子拿回去,我肯定忍不住给拆了。万一里头就是一块铜疙瘩,我不是连五千都没了?”
“可万一里头要真是大开门的好玩意儿呢?”
“啧,大开门的玩意儿,我不是有一件儿了?”我朝另一面铜镜努了努嘴,“我不是玩玩意儿的人,留着没用,你想要,两件一块儿给你,我也不多要,总共给我十万块钱,我再把三爷买的这俩送给你。”
闫冯伟点了点头:“我看出来了,兄弟你是想替我补亏空啊。”
我说:“你也说是兄弟了。关键一点,我是空手套白狼,白得的这东西啊!说是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料不肥。但是还有下句呢——夜料不肥劳碌马,横财不富命穷人。哥哥哎,我是真怕我没发横财的命啊。”
闫冯伟正色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单是这一面元仿的蟠螭莲花铜镜,就值十多万。过后那帮骗子发现东西被掉了包,不得找你的后账?”
我嗤笑道:“手艺不行,丢人现眼,他们还好意思找我算账?再说了,前头才骗了你二十多万,第二回是砸在你店里了。他们还找谁的后账啊,多半是把这哑巴亏给认了。行了,你也别瞎琢磨了,就说收不收吧。收就打钱。”
“行,什么都不说了,我领这份情了!”
闫冯伟直接转账给我,却是转了十二万。
“我现在账户里就这么些,回头我再补给你八万。”
“别,这都多了。你再转我不收。”我指了指铜镜:“我还真好奇,这里头到底是什么啊?”
闫冯伟‘啧’一声:“那还不好办。”
他从旁边抽屉里找了把钳子,三下五除二就把铜镜边缘给扭开个豁口。
等铜镜被完全撬开,里边居然又是一面铜镜!
看到这夹藏的铜镜,闫冯伟直接傻眼了。
我问:“这镜子比外边包的值钱?”
闫冯伟咽了口唾沫,拿起镜子翻转过来,又再呆愣了一会儿,才对我道:“我再补你十五万。”
我揉了揉鼻子:“我怎么觉得我才是骗子呢?东西卖出去,就没有补钱一说。我就想问问,这玩意儿又不能真当镜子用,而且看着比这假的还糙呢,连花纹都没有,到底好在哪儿啊?”
闫冯伟指着铜镜道:“好在这四个字上面。”
我已经看到了那四个字,“当朝一品?”
“是一品当朝!”
我无语,总共就四个字,还不是想怎么念就怎么念?
闫冯伟道:“我说两点你就知道它值钱在哪儿了。一,朝代,明代。二,这‘品’字是全的。”
我忍不住翻白眼:“你这是跟我逗闷子呢?”
闫冯伟一拍光头,“嗨,忘了你是门外汉了。就说这一品当朝的铜镜,大致分两种。一种是家里希望孩子高中状元,给儿子用的。
因为是平民,不能擅自用‘一品当朝’四个字。所以,每个字的外边会有一个方框。‘品’上头的一笔,是和方框连在一起的。这就不犯忌了。
还有一种,就是眼巴前你看到的这个。没有外框,‘一品当朝’四个字是全的。也就是说,这真是一品大员用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