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的打算是,一方面在谯县城附近继续驻扎,另一方面则是等待着周仓的消息。算算时间的话,如果事情已经办成,周仓也应该从洛阳城回来了。
光和七年,六月十八日,相县沛王府。
沛王国乃是朝廷的封国之一,按照后汉惯例,一般都是王子封为国王。沛国第一任国王乃是光武帝刘秀之子刘辅,虽然刘辅乃是光武帝跟郭皇后的次子,不过刘辅为人严谨有法度,而且在封国的时候同样是办事低调,所以后来汉明帝登基之后对于这个兄弟还是不错的。
沛国国王从刘辅传到刘曜手中,已经是历经七代,只不过刘曜早已经没了自己先祖刘辅的手段和胸怀,所以在沛国百姓口中,刘曜的风评实在一般。
远的不说,前不久黄巾之乱爆发的时候,陈国国王刘宠立即调兵遣将把黄巾之乱挡在陈国之外。而刘曜则是将整个沛国之中的大部分官军精锐全部调往自己王宫所在的相县。
虽然刘曜最终抱拳了相县的安危,不过整个沛国其余大部分地区却受遭受了较大的冲击,以至于大部分百姓都想逃往附近的陈国去避难。
在豫州黄巾被皇甫嵩率军平定之后,刘曜继续躲在自己的沛王宫之中安心享乐,国中政务全都扔给了国相卫炳。好在卫炳此人还算是颇有手段,所以这才让整个沛国勉强安稳下来。
谯县城被赵弘等人攻破的消息送到沛王国之后,刘曜本来还以为是地方误报,不过搞清楚事实之后,刘曜立即在王宫之中开始大发雷霆起来。
看到自己面前脸色沉重的国相卫炳,刘曜怒声道:“豫州黄巾不是早已经被皇甫嵩率军平定了?为何还有人能集众两千余前去攻打谯县?皇甫嵩他们这是欺瞒朝廷!本王一定要上奏揭发!”
卫炳无奈道:“殿下息怒,谯县城不过是一座偏远小县而已,就算是被黄巾军攻破了又如何,只要我们尽快委任县令,然后收拢流民,只需一两个月就能恢复如前。”
刘曜怒声道:“黄巾贼欺我太甚!想当初波才跟彭脱聚众数万人倒也罢了,这赵弘何许人也?手下只有一两千残兵居然也敢到老子头上撒野?这事儿决不能就这么算了!本王绝不会轻饶了他们!”
此前波才聚众叛乱,刘曜没能保护好自己属国之中的百姓,已经是受到宗正寺方面的呵斥了,这一次谯县城被破的事情如果再被朝廷知道了,刘曜担心自己的王位还能不能保得住了。
卫炳无奈道:“殿下,皇甫嵩所部朝廷大军多半已经奉命前去兖州方面剿贼了,我们若是想要剿灭这支叛贼,那就只能自己动手。”
“臣的意思是,事已至此,就算是我们剿灭这支乱贼也于事无补,可若是万一剿贼失利,到时候岂不是更加骑虎难下了?还请殿下三思啊。”
看到卫炳根本就不支持自己的意思,刘曜转身朝着郎中令杨智开口道:“郎中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难道就任由这支黄巾贼在本网的地盘上撒野不管?”
按朝廷官制,国相负责主管封国之内的各种政务,其职能和太守相似,不过国相却不能直接领兵,封国之中的兵权名义上是国王直接统领,实际上则是另设一名封国中尉进行统帅。
而郎中令是负责主管国王府中一些谋士清客的官职,虽然也属于体制内的官员,实际上更像是封国国王的智囊之首,所以一般封国国王都会选择一个自己比较亲信之人担当此位。
果然,听到刘曜询问自己的意见,杨智立即开口道:“臣以为殿下所言极是,这支黄巾乱贼若是足有数万人倒也罢了,不过区区一两千人就敢前来沛国撒野,若是我们不能剿灭之,且不说朝廷那边会不会降下责罚,只怕我们沛国之内的百姓也不会再对殿下保持足够的恭敬了。”
卫炳不敢对刘曜发脾气,不过对于杨智这等马屁精却是半点没有好感,所以听到杨智力主出兵立即冷声道:“出兵剿匪说起来容易,不过谯县城距离我们足有两三天的距离,等我们赶到之后这支黄巾贼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若是他们远遁而走倒也罢了,若是我们出兵剿匪万一失利,到时候这份罪恶你们背得下来?”
杨智冷哼道:“我看你是被黄巾乱贼给吓破了胆子,不过区区一两千残兵罢了,我们沛国之内能够调动的兵力至少超过五千人。如果这支乱贼已经遁走倒也罢了,若是他们还敢留在谯县城,正好留下来授首!”
看到卫炳跟杨智吵了起来,刘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不要再说了,然后对着身边一名侍卫道:“传本王之命,让张中尉前来见我!”
刘曜口中的张中尉乃是负责统领沛国一众大军的武官张扬,如果刘曜不会亲自率军出征的话,基本上都是让麾下中尉出面,负责统率大军前去剿灭乱匪或者山贼。
对于谯县城发生的事情,刘曜自己是想要出兵前去剿匪的,不过他也有些担心卫炳所言,如果万一剿匪不成的话,到时候可就有些骑虎难下了。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刘曜觉得还是最好问一问张扬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