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黑夜里的皇宫,遍布翻飞衣摆脚步匆匆的公公们,一排排提着灯笼走去。
原本祥和寒食节日,一片慌乱。
太子爷扶宗和昭娣都被扣押在深宫大殿前,本来他们只是计划着废太子,没想到当时妆衔坊意外出现了一个人。
那越骑校尉马苏扬言要天子给他一个公道,滥用私兵将扶宗扣押,在一旁看戏的昭娣却被人扯了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人竟是扶苏的侧妃温习欢。
怎么会,她不是一年前就失心疯了吗。
温习欢对着围观的众人得意高喊,“诸位可要看清了,太子爷与越骑校尉弟弟马宁是因为这个祸国殃民的女子引发纠纷,不把她除了,日后还不知道会上演几次呢。”
群众很快就被带动了起来,个中自然夹杂着坊间女子们,不满自家夫君流连烟花之地,对昭娣更是欲除之而后快。
太子爷之前虽未有功绩比得上扶苏,但也无大过,今天竟因为一个女子,犯了杀人之罪名。
所有人嚷嚷着除去妆衔坊花魁轻尘,她只看着完全正常的温习欢,目光投向扶苏。
他显然也没想到,眸子里的震惊不比她少万分。
不等扶苏赶过来,她就和太子爷一起被扣押。
如今便跪在殿前,皇帝不知道在里面想什么。
太子手刃重臣嫡亲,这是大事,其他三位王爷纷纷赶来皇宫,听候发落。
殿门终于打开,皇帝见扶宗和昭娣都在跪着,其他三个人皆站在一边,他身旁的公公站了出来,“妆衔坊花魁轻尘妖言惑众扰乱人心,实乃红颜祸水之患,故赐鸠酒一杯了结。”
“父皇不可!”扶苏猛然跪下。
昭娣怒了,只顾着让自己背锅,全然不提太子之罪,偏心太狠了。
她知道越骑校尉守在身后,大喝,“民女什么都没做,太子无意间刺杀马宁,难道皇帝要一个小女子替当今太子爷掩饰罪过?”
“大胆!”
越骑校尉马苏听到里面的动静,怒气冲冲闯进来,“难道就赐死这个女人,太子爷一点罪都不定下?皇上就这么对待我的弟弟,还让我今后如何带兵北伐!”
皇帝面容微露难色,亲自开口,“追封马宁为忠武将军,后事按将军规模置办,再拨万两黄金抚慰越骑校尉,至于扶宗,暂除去太子管理事务,空留虚名禁足东宫,以改思过,若有再犯,朕,亲自废太子!”
“父皇,谢父皇恩典,儿臣定好好思过!”扶宗如获大释,连忙磕头行礼。
扶苏却再次行礼,“父皇,那轻尘姑娘呢?”
“赐鸠酒!”
“父皇!她是无辜的,她。。。”
“苏儿,朕知道,她与已逝的长安王妃很相似,可你该清楚,她不是温昭娣,是妆衔坊烟花女子。”
“父皇。。。”扶苏焦急万分,真相就在喉咙间,却不能说,假死等同于欺君。
“传鸠酒。”
昭娣屏住了呼吸,她偷偷看一眼扶若,哼,果然不管不顾。
可她未注意到,扶苏已经偷偷吩咐着自己的随从离开。
等鸠酒上来的时间万分漫长。
当那酒杯端到自己面前,她一时没了办法。
“还不快喝下!”公公怒喝,显然见惯了赐死的场面,等得不耐烦了。
昭娣轻轻拿起酒杯,手微微颤抖,她紧张地呼吸着,脑海里还在挣扎想着最后的办法,可是手已经将酒杯送到了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