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宁弘都没有来过寝殿。
昭娣也没有主动去找他,因为她先前吩咐空芷查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她魂穿来此,一共遭遇过四次刺客,第一次在扶苏王府屋内,那人是温习欢雇来的杀手,如今她已死,也没必要追究了。
只是破了东宫千尸案归来时在马车遇刺的杀手们,竟是宁弘的手下。
“你是说,他曾经,想要杀了我?”
昭娣敛眸,一阵后怕。
“主子,当时君上并不识得你,他在凡尔国布下了无数眼线,尤其东宫的局,是他付出最大的心血,却没想被你轻易破了,眼线也被一一拔除。。。”
“所以他当时就要杀了我?”
她怒吼了出来,竟然所有的人都要她死,那个所谓的亲妹妹,如今拜堂成亲的夫君。
空芷不忍,径直跪下,“主子,那次之后,你以妆衔坊花魁的身份出现,君上后来查清了你的身份,娄越国群臣提出再次除掉你时,是君上拦下的。”
她不语,空芷还在说着,很多事她只看了这一面,却不知另一面又该是如何。
娄越国对凡尔国所有皇室的人底细了如指掌,宁弘步步为营从中占据核心,东宫便是其中之一。
偷梁换柱之计进行的天衣无缝,当日太子发现千尸,宁弘本计划嫁祸给扶苏,怎料还未来得及行动,昭娣已经不声不响破了计划。
他向来不是心善的人,逐下追杀令,未免别人起疑,使手下行刺时只大喝取温昭娣之命,勿伤扶苏,让众人以为是王府争宠之意。
未想,湖上泛舟那一夜,宁弘就动了心,次日便知晓了她的身份,娄越国谋士皆让他赶尽杀绝。
昭娣移走卫计尸体时,宁弘本是迫于压力来杀她的,但是见到昭娣,还是犹豫了。
不想途中又遇刺客突围,他原以为是自己的人,也全然不顾,只为护昭娣狠下杀手,直到他瞥见草丛间另一拨追杀。
才知道那些刺客并非属他。
“那是谁派的?”
“是先皇后,如今的太妃。”
昭娣起身让金环为自己梳妆,随即带着两人一同前往偏冷的宫殿。
西北角的宫殿静谧冷清,青砖地面纷扬枯叶也无人清扫,满树萧条经烈日打磨。
踏进门槛,瞥见一身素服依旧端庄的女子,至少在昭娣心里,她的确是天生皇后的命,想来府中培育她的嫡出姐姐时,她也没少学习吃苦吧。
见她来,也不意外,晚敬依旧手卷书籍,坐在一木塌上,清灰木塌,清灰小桌,连靠垫都没有,周围的柱子上,只有白纱清帐,伴着微风徐徐倒是落寞。
她头也不抬,只淡然,“新皇后,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言语没有一丝狼狈畏惧,平淡如水。
昭娣转了一圈,却发现没有可以坐的地方,她才将目光重新投向那女子,“这宫中变数,是你我都无法想象的,虽我曾经得罪过你,但你也该知道,那都是过往了。”
“我一个已废皇后,帮不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