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后,身边已经没了旁人,不知宁弘去了哪,而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见到金环端着脸盆进来,昭娣揉了揉眼睛,“金环,阿宁呢?”
“君上得去早朝啊,一早就走了,还吩咐我们照顾好你,他还说,会亲自接你回去的。”
金环正将丝绸布浸了浸水,拧干,“小姐快起来,我记得你昨儿说过今天要出去的。”
听到这话昭娣才想起自己还有事做,接过金环递来的丝绸布擦了擦脸,让她为自己穿好衣服,梳妆间,空芷已经吩咐了备马车,而汪实初因为太医院还有事,便独自先回去了。
马车上,昭娣不断控制着自己的心情,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想扶苏了,不知道待会在王府见到,会是怎样的心情。
落木萧萧立着孤寂,地上些许立碎叶零落,昭娣于王府门前,与平时并无二样,见她来,门卫皆行礼,“不知皇后娘娘大驾光临,还望恕罪。”
“起来吧,不知,王爷和王妃可在?”
询问间一女子悠然走来,带着媚气,“我道是谁,原来是小轻尘儿。”
媚娘领着她于花园内坐下,府中下人明显少了很多,显得落寞。
“不知皇后娘娘来此,所为何事?”
她摇晃着头吹了吹茶水,轻轻喝下,不抬头看一眼昭娣。
“何时竟是这般生份了。”
“皇后娘娘嫁的,是娄越国骁勇善战的君上,而我,不过一区区王爷的王妃,虽为王妃,可这长安城,一提到长安王妃,想的仍是你,温昭娣,不曾想,从前的小轻尘儿,原是,王爷的原配结发妻子呢。”
媚娘眼里一股别样的情绪,似是悲凉,又是觉得可笑。
昭娣看向她,流露出失望之色,“原来,你是在怪我了。”
“怨,可我又怨不得你。”
十年前,媚娘本名宁世修,她是娄越国唯一的长公主,恩宠更盛,许是惹了妒忌,后来一次疏忽,她就被意外掳走了。
而掳走她的,正是扶苏。
那个时候,扶苏已经带兵打仗,长安王爷名声被打响,屡建战功,但没人知道看似无心江山社稷的他,经营着遍布凡尔国眼线的妆衔坊。
掳走媚娘只是为了威胁娄越国,可她却对扶苏一见倾心,二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宁世修便再也不想回娄越国,只想替扶苏完成他的大业。
可她一直不懂的,昭娣却懂,扶苏无心皇位,妆衔坊只是为了保护他自己,以及在深宫的母妃。
这也是为何,一直对媚娘感情不明确的扶苏,能够轻易爱上昭娣,这世间,甚少有人懂他。
“媚娘,我们当真,是回不去了?”
宁世修苦笑,“你要我们怎么回的去,如今你的夫君夺了我夫君的江山,从你嫁给宁弘那一刻起,便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昭娣漫不经心站起,踱步来到树前,折下一枝干,点缀着未绽放的花苞,闭眸于鼻尖轻嗅,“如果把江山还给扶苏呢?”
“此话何意?”
“你爱着扶苏,我亦不想背负亡国皇后之名,答应我,与我一起联手,如今金辽国虎视眈眈,正逢国之根本未稳固之际插手,只有我们一起联手,才能未免金辽国毒手。”
昭娣开门见山,不多说一句废话,事关厉害,宁世修该是比自己清楚。
宁弘虽心狠手辣谋策有方,但他低估了金辽国的贪心。
宁世修突然想到什么,再次冷笑,“除了金辽国,这世间再无人能与我那好弟弟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