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痛苦着冒虚汗,她从怀中取出一小药丸,出来匆忙身上只带了这种寻常的补血丹。
给她喂下去后,垂下眸子想了想,片刻转过身,看着牢房外傻愣愣的人,“幸长,你不是说听我差遣吗,去,买些黄芩配芍药、甘草、大枣,熬成清热安胎药送来,如果京知县府内不给煎药,你就去妙春堂,那里可以煎,到时候你小心些端来。”
见他听了一番话后还是有些愣着,昭娣语气凶了凶,“还不快去!”
“哦哦哦好。”
幸长一顿,匆忙跑去,她跑回孕妇身旁依旧把着脉,眼下只能用这种药方治疗热腹痛证,再拖下去恐怕胎儿不保。
那孕妇深吸几口气缓了缓神,许是听见昭娣的吩咐,知道她是懂医术的人,像是遇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拉着她的手,上气不接下气,道,“求求你,一定要,要救我的孩子。”
看见她的样子,昭娣想到那个瘟疫中流产的孕妇,连同大婚之后同样丧子的自己。
那瘦骨嶙峋的手被反握住,昭娣看着她目光坚定,“你放心,我会救你和你的孩子。”
只是京知县府上距离妙春堂有些远,加上煎药还得好几个时辰,这期间昭娣用尽了身上带的丹药,并教孕妇如何调理自己的呼吸缓解不舒服,甚至跟她聊了很多趣事来转移注意力。
直到深夜的时候,幸长才小心翼翼端着一碗药送来,昭娣立马跑过去,接过就回到孕妇身旁,开始隔着栏杆喂着,这黄芩味苦性寒,昭娣是只晓得,却见那女子坚持喝了下去。
过了一会,她瘫着躺在稻草堆上,喘着粗气间已经不再那么难受,整个人微微的放松,轻轻侧过头,额间都是汗水,她苦涩一笑,“谢谢你,我好多了。”
昭娣也松了口气,掏出怀中的丝帕,伸过去给她擦了擦一头汗水,“睡吧。”
连着照顾了孕妇两日,昭娣在这期间,只让幸长给她跑腿买药材熬药,丝毫不着急忆娣间的命案,幸长几次想说又不知如何开口,都是无奈的跑去煎药。
直到这最后一日,幸长终于坐不住了,“这位姐姐,明日你可就处斩了,你怎么,怎么一点都不急呢,唉!”
说话间,外面侍卫传来命令,“传轻尘上堂!”
听到这话,幸长猛然回头看着昭娣,“完了完了,这是要定死罪了!”
不给他多说的机会,牢房门已经被打开,锁住的铁链呼啦啦被扯下,她刚若有所思踏出了牢门,身后的孕妇就在这时突然传来惨叫。
一回头见她的模样。
昭娣大呼,“不好,她要生了!”
她勒令幸长打开孕妇牢房的牢门,因为这事发突然,那些侍卫们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任由昭娣冲进去,“你现在放松,我帮你,别怕。”
昭娣命令幸长端来热水剪刀,折腾了许久,频频过来催昭娣上堂的人见状,也不好干扰,只得回去禀告京知县,并纷纷回避。
随后就有几个老婆子进来,说是听了京知县的命令前来帮忙的,昭娣幸庆此人是个明事理的官,否则她一个人,还真不好应付得来。
良久,暗黑沉寂的牢房里传出一声啼哭。
昭娣抱着被亚麻布仓促包裹的婴儿,对她笑了笑,“你看,是个女孩子呢。”
那孕妇强行起身便对她跪下,不断磕头,“救命恩人,若不是你,我们娘俩早就没命了,恩人啊。”
见状,昭娣急忙将婴儿小心交给幸长抱着,那幸长一阵慌乱,有婆子搭把手才小心翼翼抱好孩子。
昭娣扶起她,“你身子还虚,得好好养着。”
她还要说些什么,刚要开口说话,侍卫又来催了,许是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知道孕妇已生,所以昭娣便让幸长照顾着她,自己起身去了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