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房间内, 夏玖川把用来修复君子皇的灵息从他体内抽出,结束了今日的治疗,在他从木椅上站起时眼前景物有一瞬间的颠倒, 脚下踉跄又跌坐回座椅上。
离的最近的裴子墨快速伸手扶住他,同时取出一颗丹药喂给他恢复体力,“还好吗?”
玖川在座椅上闭眼休息片刻, 待身体的无力和脑中的晕眩感消减些后才又重新站起, “外伤已痊愈,内伤也已恢复七.八, 再修复一回估计就可以了。”
守在一侧的越玄崇微微颔首道谢,眼睛只在床上的君子皇身上停滞一瞬便移开了。玖川转身又叮嘱裴子墨,“伤虽可痊愈但终归是伤了元气, 还是得卧床休息一段时间。”
“子墨再次谢过夏公子。”裴子墨拱手道谢,这声谢谢说的真心实意。
结束治疗的玖川无意多呆告知了两人一声后便走了,出门后又在园中遇见负责守卫的廖七陵,两人互相颔首打了招呼, 跟着玖川离开,廖七陵快步进了屋。
在出园时玖川用手搓了搓脸,让自己苍白的脸上多了些红色, 至少让人一眼看上去是正常的而非如鬼般病态的苍白, 他倒不在意就怕某个小藏獒看见后和他闹, 养孩子真心累啊。
夏玖川刚出园子就迎面撞上荆凤阳, 还未说话就被强制塞来一瓶丹药, 可见两人相遇并非意外。玖川也不推却, 打开瓶塞就把里面极其珍贵的丹药倒出当糖吃。
荆凤阳眉头紧锁抽搐着嘴角笑不出来,最后只得低低叹口气,“去我园中休息一下吧,你若这般回去樱濯定会有所察觉,到时你们俩少不得要争吵。”
玖川点头跟上他随口问了一句,“樱濯现在在哪里?”
“被璃姐绊住了。”玖川替君子皇疗伤的事他也是刚知道,他是又惊又气又愧,七青蜀府和谛袖府明明是敌对的,他不懂府君为何还要费心救谛袖府君?同时更对玖川愧疚。
他知道玖川的身体情况,随意使用神力只会加速他身体的崩溃,而且府君是疯了吗?为救一个针锋相对的敌人,宁可得罪拥有神明力量的神君阁神尊。
来到荆凤阳住的园子,玖川在园中人工小溪旁的花树底坐下,凤阳回屋把早早备好的药茶端上来,同时还有各种珍稀灵果和用种种灵植做出的点心。
玖川品口药茶,跟着又尝了下点心,半玩笑半调侃的说,“虚不受补,会流鼻血的吧?”
若是平常凤阳早和他闹作一团,可现在他哪有心闹?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苍蝇了,“你若不愿可以拒绝,你有神君阁做靠山不用怕任何人。”
“我是不害怕,但樱濯和沐鸣呢?”夏玖川平静的说,“我得为他俩留个退路。”
“强者都是在历练中淬炼出的,你如果事事替他们铺平道路,可若哪一日离了你呢?”荆凤阳最看不惯玖川‘宠孩子’行为,不历经点苦难如何浴火重生?
“行了,我自己愿意你矫情什么?”玖川打断他的训斥道,“再说在黑襄城时我便和君子皇相识了,断蛟峰上他救过我的命,即便不是为樱濯沐鸣我也会帮他的。”
荆凤阳一脸憋屈的瞪着玖川,暗暗磨着牙愤愤说,“没良心的,我是为了谁啊?”
“知道你担心我,我谢谢你了。”玖川倒了杯茶给他,“借花献佛。”
荆凤阳喝下茶后心里舒服了些,安静片刻后似乎又想起了别的事,“我前两日听璃姐说十条街出乱子了,少千魂血洗了十条街,血流成河啊。”
玖川一怔,面露诧异,“怎么回事?”
“这事也早了,只是当时我在皇城中一直未收到消息。”荆凤阳说,“那日十条街内乱我们趁机逃跑后,少千魂身边的护卫楚锦遭人偷袭重伤,废了左胳膊。”
楚锦是少千魂最信任的人,他重伤少千魂肯定震怒,但若因此而屠杀整个十条街就有点不可理喻了,夏玖川不信他屠街只是因为楚锦被伤。
玖川正怀疑时荆凤阳又说了,“楚锦重伤只是诱因,主因是我们逃离的太顺利他怀疑身边有人背叛,可是查了许久又查不出最后一怒之下血洗了十条街。”
这个理由倒说的过去可到底太凶残了,虽说以少千魂的脾性这的确是他能干出的事,但玖川仍有些膈应,他不惧杀人但却不喜滥杀,这是他的道德底线。
“十条街大清洗,凡是上位掌权者皆惨遭杀害,少千魂此举完全是宁错杀不放过,即使解决掉叛徒可自己也元气大伤,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荆凤阳咂咂嘴吐槽。
“这种人在意的东西太少,正因此才可怕。”夏玖川说。
“玖川。”在两人闲聊时樱濯突然进入园中,原本凝重的神色在看见玖川后才放松下来。他走到两人身边,眼睛在扫过桌上全是大补的茶果点心时又不禁怔忪一瞬。
夏玖川神色如常,平静的倒杯茶递给樱濯,“你也瘦了,也该补补。”
樱濯接过茶坐下,眼神古怪的看眼玖川和荆凤阳,心中狐疑玖川是如何从这个吝啬的蠢货手中抠出的这些东西,“你们在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