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城的随从们比较心疼自己的衣服。
寒槿洛扯了扯嘴角,缓缓抽出剑,眼睛死死的盯着木箱。
“嘭!”
随着剑光的靠近,箱子突然炸开,一下子木屑纷飞。
寒槿洛眼神一凛,追着从箱子里出来的身影攻上去。
“师兄,师兄师兄,手下留情。”
那人身上都是木屑,边后退边大喊。
寒槿洛冷哼一声,却是不理,径直刺了过去。
那人看避不过干脆不躲了,顺势跌坐在地上,紧紧闭上眼睛。
寒槿洛心下一惊,连忙收手,长剑在那人咽喉前停住。
“做事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若是我控制不住,你小命不要了?”
寒槿洛语气冷冽,心中十分恼怒,恨不得直接捅死面前的无赖。
那人还不觉,脸上笑嘻嘻的,看着就是个无赖。
“哪里没有分寸,当然是知道师兄自然不会对我下死手,不然哪敢如此肆无忌惮。”
你也知道你是肆无忌惮?
寒槿洛气的不轻,狠狠瞪了一眼一点不知错的乌云然,冷哼一声收剑转身率先进了客栈。
乌云然无辜的抬头望了望还抱剑站在原地的二师兄寒槿溪,咧嘴笑的没心没肺。
寒槿溪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跟着师兄进了客栈,留下乌云然一个人戚戚然。
下人们一脸牙疼的望着还坐在地上的乌公子,还是其中一个管事看不过眼将人扶起来。
“乌公子怎么不听城主的话?居然自己跑出来了。”
乌云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敢去看管事。
管事还有什么不明白,当即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道:“乌公子出来也该给城主留封信报个平安,好叫城主不担心,哪能……哪能如此任性妄为?”
乌云然低着头,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点头应是,深刻反省自己的过错。
管事说完了,仔细一看乌公子,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乌云然,竟然在发呆。
若不是仔细看他的神情,竟然是还察觉不到。
管事觉得乌公子是没救了,怎么说教都不管用。
若非还有城主和两位小公子管着,这位乌公子能把天都捅破咯!
“唉!”管事长叹一声,摇摇头背着手进去了。
乌云然莫名其妙的望着管事的背影,抓了抓头发也进去了。
……………
……………
“嘿嘿,师兄。”
寒槿洛抬了下眼皮,见是乌云然,直接换了个方向继续擦他的佩剑。
乌云然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转了个方向跑到寒槿洛面前。
“槿洛师兄~”
“闭嘴。”寒槿洛抬头,冷冷的看着乌云然。
“哎哟!”乌云然见了寒槿洛的冷脸突然一拍手道:“槿洛师兄这幅样子,跟槿溪师兄简直一模一样。”
寒槿洛:“………………”
乌云然轻咳一声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槿洛师兄,我就是想跟你们一块儿去五湖城。”
“你要去五湖城做什么?”
寒槿洛凝眉,当初救了乌云然的地方就是五湖城的郊外,可以说再进一些就是五湖城了。
可是众所周知,五湖城是江湖人最多的一个城池,他一个被追杀的人怎么会往五湖城跑?
这其中,必然有原因。
乌云然沉默下来,然后在寒槿洛对面坐下,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开口道:“父亲临死前,叫我去找五湖城城主,说……说他会庇护我。”
寒槿洛擦剑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乌云然然后飞快的移开视线,看着空无一物的地方发呆。
父亲……
他没有父亲。
不仅他没有,槿溪也没有。
或者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父亲。
他们从记事起,就已经跟着师尊在寒衣城中了。
他对遇到师尊之前最清晰的记忆,就是师尊从大雨中一步步出现,来到了他们两个面前,然后伸出了手,将他们拉出黑暗的泥沼。
寒槿洛默默的露出一个笑,其实……师尊又何尝不是为师为父呢?
他们所缺失的那份父爱母爱,师尊为他们补上了。
“所以,你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吗?”
乌云然趴在桌上,拿起杯子玩了一下,想了想开口道:“也许吧!”
也许是为了父亲临终前的遗愿,又也许是为了达成那时绝望的自己最后的信念。
灭门之祸……
乌家一家两百余口,尽数丧命。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对那时的场景历历在目。
血色冲天,熟悉的面孔永远凝固着死前的惊恐,就像一副绝望的画作,让人从心里感到深深的痛苦,无法遗忘。
寒槿洛察觉到乌云然满身的煞气,皱眉劝道:“师尊让你稍安勿躁。”
“我等了太久了,不想等了。”乌云然直视寒槿洛的眼神,带着坚定不移的决心。
“这么等下去,何时才能报仇。”
“师尊不会骗你,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
寒槿洛不放弃规劝,在他看来乌云然的决定并不明智。
不过他也没抱什么希望,尽管他不懂乌云然的满腔恨意,但是他能理解。
所以不管最后乌云然要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止,甚至会帮他递刀。
谁叫乌云然是他师弟呢,自己人自己怎么欺负都可以,却不是外人能欺负半点的。
乌云然擅自跟上来的事让寒槿洛很不开心,但是却没法将人送回去,只好修书给师尊告知此事,然后带着乌云然出发往五湖城去了。
一路上寒槿洛并没有让乌云然好过,时不时就吩咐他去做一些麻烦的事。
这时候乌云然虽不满,但他理亏在先,只好乖乖的听话。
此次五湖城主赫连珏举办清河宴,无数的江湖人士都纷纷赶往五湖城,所以路途中的客栈这几天总是爆满。
“清河晏五年一届,今年似乎格外热闹?”
酒馆里各色人等充斥其间,来来往往的人不断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