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多不情愿,苏殷脚步就有多困难。
每一次来,苏殷都觉得这条路修的太短了。
以前还一本正经的跟修罗段言提过,后来修罗段言就修了一条更近的路。
……苏殷绝望了,但是他又不能说修罗段言泡的茶难喝。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其巴山峡川有两人合抱者,伐而掇之,其树如瓜芦,叶如栀子,花如白蔷薇,实如栟榈,叶如丁香,根如胡桃。其字或从草,或从木,或草木并。其名一曰茶,二曰槚,三曰艹设,四曰茗,五曰荈。”
茶经倒是读的多,怎么烹茶的手艺一点涨劲都没有。
苏殷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看已经到了茶房门口,认命的挥退了小丫鬟。
“凡灸茶,慎勿于风烬间灸,票焰如钻,使炎凉不均。持以逼火,屡其翻正,候炮出培塿状,虾蟆背,然后去火五寸,卷而舒则本其始,又灸之。若火干者,以气熟止;日干者,以柔止。其始若茶之至嫩者,茶罢热捣叶烂而牙笋存焉。假以力者,持千钧杵亦不之烂,如漆科珠,壮士接之不能驻其指,及就则似无禳骨也。灸之,则其节若倪,倪如婴儿之臂耳。既而承热用纸囊贮之,精华之气无所散越。”
“候寒末之其火用炭,次用劲薪。其炭曾经燔灸,为膻腻所及,及膏木败器不用之。古人有劳薪之味,信哉!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拣乳泉石地慢流者上,其瀑涌湍漱勿食之,久食令人有颈疾。又多别流于山谷者,澄浸不泄,自火天至霜郊以前,或潜龙畜毒于其间,饮者可决之以流其恶,使新泉涓涓然酌之。其江水,取去人远者。”
苏殷接着修罗段言的背了下去,他实在不明白了,修罗到底是怎么把茶泡的那么难喝的?
这一点,苏殷觉得或许茶仙都要向修罗请教。
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已经不想再品尝修罗泡的茶了,但是修罗对泡茶这门功夫保持着前所未有的热情。
“你回来了。”
修罗段言转过头看了一眼苏殷,然后视线又放到了茶经上。
“井取汲多者。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
“嗯……”修罗段言望着茶经上的这一段蹙眉,“这是什么意思?”
“微有声我知道,涌泉连珠……沸波鼓浪……这怎么想象?”
苏殷泄气般的坐过去,解释了一遍,然后想着,修罗能开始学习就是一个进步嘛,他不能要求那么多。
对,不能要求太多。
这茶房本还是花房,后来因为两个人都不是太爱养花的人,所以修罗段言干脆改建成了茶房,种着各式各样的茶树,也算景色优美。
“喝茶。”
两个字打破了苏殷的所有想法,为难的看了一眼颜色清透的茶水,苏殷壮士断腕般的端起来一口喝了下去。
没有去过多的品味茶水的味道,苏殷连忙放下茶杯道:“我已经查到了公主的踪迹。”
深渊公主的灵魂气息曾经出现过,但是不过一瞬间就消失了,仿佛有什么隔断了深渊公主的灵魂气息。
但是那一瞬间已经足够苏殷察觉到方向,多方追查下来,苏殷确定了大致的位置。
“在哪里?”
修罗段言对深渊公主的观感一般,但是深渊之主对九尾狐族有大恩,所以他愿意不遗余力的帮助寻找。
苏殷皱着眉头道:“青桑。”
青桑作为剧情的大部分发展空间,苏殷的目光从来没有少过,但是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直到这一次。
“青桑的国运在慢慢改变,虽然这种改变不是很明显,但是我还是能察觉到。”
“国运?”
“对。”苏殷对自己的直觉相当自信,毕竟当初若不是靠着直觉,他也不会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
所以这一次,他直觉感到青桑国运的改变后,他就一直确信着这一点。
“你不是说,青桑的国运在你离开后就一直下滑吗?怎么会……是往好的方向改变?”
“是。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也是因为这个我才确定公主此时应该在青桑。”
深渊公主本身就带走强大的气运,自然能补足因一个配角而流失的气运。
“那你打算怎么办?”修罗段言看着苏殷,询问道。
苏殷低头轻笑道:“攻打青桑。”
跟张侍郎说的那些,都是骗张侍郎的。
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攻打青桑,而且他已经决定就在今年进攻。
他本来以为国君会告诉张侍郎,结果今天在张侍郎那里谈了一番后他才知道国君并没有告诉张侍郎的想法。
也许是国君有和他一样的担忧,虽然张侍郎表现的不明显,但是他们还是看出来了,张侍郎不喜欢战争。
尽管瞒不了多久,他们还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避开张侍郎。
“攻打青桑……你已经跟国君说了?”
“那是当然。”
“谁领兵?”
苏殷眯着眼睛道:“宣仪伯。”
“为什么?”修罗段言皱眉,宣仪伯年纪不小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放心,国君派了南海郡王府的大公子做副将,宣仪伯统军而已。”
修罗段言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他倒是不担心宣仪伯出什么意外毕竟他也是堂堂的修罗王,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原身的亲人出事。
只是他毕竟是要先离开的,若是留下宣仪伯一个孤家寡人,他于心不忍。
但是有南海郡王府的原徽陪着,宣仪伯应该会好许多,毕竟原徽的本事也不是盖的,插科打诨下来,宣仪伯的悲伤能散去一些。
同时他联系了本家那边的人,觉得过继一个纯良的孩子给宣仪伯,有了原徽和那个孩子,时间一长,宣仪伯也能接受他的离去。
只是他还是不希望有这一天。
于是十日后,苏殷上书提出了出兵青桑的计划,打了张侍郎一个措手不及。
不是说好今年不出兵的吗?
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张侍郎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国君,又扭头看着郑重其事的苏殷,第一次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今年粮草不丰,何不再等等?”最终张侍郎还是找出来,“青桑乃小国,百姓贫困,出兵并不能获得巨大的利息。”
苏殷笑盈盈的反驳道:“粮草不丰,却不缺。攻打青桑一事越快越好,拖不得。”
“可是……”
国君打断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张爱卿有什么意见先保留,实在不行便上一份奏章。”
张侍郎不高兴的看了一眼国君,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退了回去。
国君叹了口气,看着明显生气了的张侍郎揉了揉太阳穴,开口道:“好了,继续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