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徽看着近在咫尺的青桑国都,志得意满的笑起来。
转头看了眼冷静稳重的宣仪伯,他又收了得意。
果然是老将,就是沉得住气。
原徽唾弃了一番自己的得意忘形,沉下心来盯着青桑国都。
“青桑的国都……看着秀美。”
原徽还是第一次到青桑国都,没想到是以这样的身份。
青桑的国都确实像他说的那样,看着秀美的很,就像一幅景色优美的江南烟雨图。
可是这幅图,却不牢靠。
他们攻破了青桑的奉天城,便一路高歌凯旋直捣黄龙,直直的到了青桑国都。
“是秀美。”宣仪伯点头,目光炯炯的看着青桑国都的城门。
他想这一天已经想了很久了,日日夜夜都在想怎么攻破青桑国都的大门,让梁国彻底成为梁国的版图。
待在军营的苏殷落下最后一笔,勾唇一笑:“大局已定。”
这个任务也该完结了,不过他还有最后一点任务没有完成。
苏殷抬起头沉沉的看着青桑国都的方向,眯着眼睛笑起来。
梁国的大军兵临城下,青桑的王宫彻底的乱了。
本就乱起来的王宫更乱了,宫女太监们急匆匆的跑出宫逃命。
有怕死的自然也有不怕死的。
国君身边的几个大太监都是自小跟随的,压根儿没想着逃跑,始终忠心耿耿的守着国君。
“殷统领。”
总管太监跟禁军统领打了个招呼,殷统领微微颔首回了一下,然后就进去了。
总管太监继续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哪怕外面有多乱,这宫里永远都是安安静静的。
“王上。”
国君坐在御桌后,从一个战报上抬起头,笑了笑道:“殷卿。”
“诸位侯爷郡王都进宫了。”
殷统领的语气与平时并没有任何不同,仿佛还是往日禀告一般。
国君透过殷统领看着外面愈演愈烈的晚霞,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嗯”了一声。
“青桑啊,青桑……”这个他祖祖辈辈打下来的江山,终究是毁在他手里了。
殷统领听到了国君的痛苦,忍不住喊了一声:“王上。”
他不会安慰人,更何况那个人是国君。
国君看他的统领哼哼哧哧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统领太死心眼了,不懂得为自己谋划。
不过啊,他怎么不为有这么一位统领而感慨呢!
“走吧,去后宫。”
“是。”
殷统领跟在国君后面,亦步亦趋,一如儿时。
国君出了殿门,外面等着的权贵们静静的看着他。
国君摆摆手道:“走吧,去后宫。”
权贵们默默的躬身行礼,跟在国君后面往后宫去。
贵妃和身体好了一些的王后站在宫门口等着。
看到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贵妃迎上来:“表哥,禁军都安排好了?”
“嗯。”国君握住贵妃的手,点头认真的看着贵妃。
王后退后一步,没有打扰两个人。
大长公主被亲孙子扶着,笑眯眯的看着侄儿和贵妃。
“进去再说话吧!”
大长公主府全部都来了,哪怕最小的曾孙也不例外。
贵妃看了眼国君,有心想劝一下,让大长公主殿下保下一条血脉,国君却朝贵妃微微摇头。
大长公主执拗又固执,如果说权贵是青桑的傲骨,那么大长公主就是青桑的最后的脊梁。
大长公主拍了拍侄儿的背,笑着道:“姑母这辈子最愧疚的就是驸马。”
“姑母。”
国君扶住大长公主,慢慢腾腾的进了贵妃的寝殿。
“青桑的公主,一辈子都要以青桑为先。”大长公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睛浑浑噩噩的。
她最愧疚的,就是她的驸马,驸马早早的去了,她却要带着驸马的血脉赴死。
国君满怀愧疚,却无法劝阻。
众人进了大殿,满满当当的挤满了大殿。
等了一会儿禁军统领出去了,孩子藏在母亲身后,满眼恐惧,母亲没有向往常一样抱着孩子轻声细语的哄,只是默默的抱着,什么也没说。
……
……
“将军,城门马上就破了。”副将骑马靠近宣仪伯和小侯爷原徽。
宣仪伯矜持的颔首,视线一直放在战场上不发一言。
原徽却没有宣仪伯那样的沉稳,当即瞪大眼兴奋地说道:“还需要多久?”
副将也有点兴奋,笑着道:“最多一刻钟。”
“好。”
一直默默没开口的宣仪伯却突然开口大叫一声,满脸通红。
副将和原徽都惊了一下,然后面面相觑看着宣仪伯。
宣仪伯没有注意两个人的表情,压制不住激动的感情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好啊!青桑终于要并入梁国的版图之中了。”
“将军,城破了。”
宣仪伯挥手大声道:“入城。”
梁国的大军如虎狼之势冲进了青桑的国都,百姓惊慌失措的四处奔波。
宣仪伯拉住缰绳,沉声呵道:“不许惊扰百姓。”
“是。”副将拱手就去下令了。
穿过大街一路到青桑王宫,王宫大门紧闭,弓箭手严阵以待。
在射程之外,宣仪伯扬了扬手,军队整齐的停下。
“可要投降吗?”
禁军统领看了眼韩将军,韩将军镇定自若的指挥剩下的最后一支军队,闻言抬头沉沉的道:“青桑,只有站着死的将,没有跪着活的兵。”
宣仪伯没有多言,青桑的将军士兵确实是硬骨头,这一路下来他已经深有体会了。
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了一句副将,挥挥手让人下去了。
原徽盯着宫门跃跃欲试,扭头看着宣仪伯道:“现在攻城吗?”
现在围着王宫的士兵不算多,大多都去维持青桑国都的秩序了。
但是哪怕只有七八万人,黑压压的围着王宫,也足够让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