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沈笑夫在路上碰到初中同学肖春林。
虽说同在江岸市一职中读书,但也难得碰见一次,两人都很兴奋,问长问短。
“好像还是上次咱们初中同学过来慰问的时候见过吧?转眼也十来天了。”肖春林感慨道。
“是啊!世间过得好快!”沈笑夫说道。
“过一段我们要去慰问他们,你走得开吧?”肖春林问道。
沈笑夫沉吟了片刻,说道:“到时候提前联系,我把时间安排好吧。”
肖春林瞅了瞅沈笑夫,一副你现在日理万机、比领导还忙的表情,摇摇头,没说出来。
稍过片刻,肖春林问道:“最近,你们班组织学习了一封家长来信吗?”
“学习一封家长来信?什么家长?什么来信?不知道哇!”沈笑夫惊讶道。
“应该是我们学校哪个学生的家长写的信吧,写给校长的,告自己儿子的状!”肖春林说。
“啊?还有这样的家长?谁的家长啊?”沈笑夫连续问道。
“谁的家长不知道,老师特意隐去了。”肖春林说。
“那信上写了些啥呀?”沈笑夫好奇地问道。
“主要是讲自己儿子不懂感恩,只晓得找家里要钱,言行举止让人伤心呗。”肖春林答道。
“啊——?这样啊!”沈笑夫惊讶地说。
两人走着说着,来到寝室前面的一块黑板报跟前,发现不少同学在围观,有的同学还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沈笑夫和肖春林赶紧往里面挤进去。
“就是那封信,学校专门贴出来了!前面还加了编者按。”肖春林对沈笑夫说。
“啊,是吧。”沈笑夫听了之后,更加拼命地往前面挤去。
终于,挤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尽管前后左右都是人,都是热气腾腾的人,但是不妨碍阅读贴在墙上的文字。
前面一段是学校写的编者按,沈笑夫一扫而过,立即读起去头掐尾的来信:
“我是一位56岁的农民,今天我给你们写信,是想说说我的家事。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这些事憋在心里好长时间了,最近总感到心口疼。
我儿子是考上你们学校,这是我老两口的骄傲啊!但因为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们也伤透了心。
记得儿子开学时,我去学校送他。刚到学校门口,我就被大门前一根铁条绊倒了。
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行李扔出了老远,一只鞋也甩掉了。
儿子向四周看了看,像怕什么似的拉住我的胳膊,猛地用力拽了一下说:‘干什么啊,丢不丢人!
尽管我的双腿摔得很痛,但还是得很快爬起来,捡起鞋穿上继续去背行李。
把儿子安顿好后,我忙着又是挂蚊帐,又是买日用品,这一切似乎在儿子眼里都是天经地义的。
第一学期儿子一共来了3次电话,每次都是要钱。他把父母当成了‘提款机’。
我和老伴种着3亩地,抽空我就到村里的砖厂去作苦工。
开始人家说我老,不肯收。我几乎给人家跪下了,人家可怜我才收留的。
为了能多挣点钱,老伴又在村子里找了一份看孩子的差事。给人家抱一天孩子50元钱,没日没夜的。
去年冬天,儿子电话打得特别勤,每次都是要钱。我寄了4次共有6000多元,我不知道现在上学就得这么多钱?
后来才听村里去打工的一个小伙子回来说,他见到我儿子了,正谈着恋爱,很潇洒。
说真的,我和老伴听了后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然而最可气的是,今年过年儿了回来时,那不争气的东西,居然偷改了学校的收费通知,虚报学费!
这之前,我只是在报上看到过这事,没想到会发生在我身上。
虽然,得知真相后我忍住没有发作,但从开学到今天,两个月里,我一想到这事就痛苦,就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