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笑夫打开《汽车的故事》,翻看一篇《打折的公共汽车票—闲话“外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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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初期的时候,我和几个年纪稍长的朋友在一起聊天。
那哥儿几个下海特早,按当时的标准看,已经可以被称作大款了。
不知道是谁先神的茬儿,说起砍价这件事儿来了。
其中有个朋友年纪最大见多识广,嘴上俏皮话也多。
他为砍价这个话题作了一个精辟的总结.“如今这年月,除了公共汽车票不能砍价,剩下的全都能砍价儿。”
可不是么,上小学那会儿就知道,公共汽车票最便宜5分,最多也就一毛,后来北京的公交系统全面涨价,月票有效的公共汽车每张票最高一块五。
想坐车省钱还不容易,父辈为我们积累了无数宝贵经验。
譬如说,当年北京曾经有句流行语,“百日蹭车无事故”,逃票显然是最简单可行的方法。
当然,这种办法比较笨,属于粗放式经营,有点本事的不这么干。
父辈当中有不少人心灵手巧,人家能画,有画公共汽车月票的,还有画地铁月票的。
据说,在那个年代,吹口琴、画月票,都属于拍婆子。
所谓拍婆子,就是看到漂亮女孩之后,大胆地走上前去一拍人家肩膀,道:“晦,咱们认识一下吧。”
此典故曾见诸王小波的小说。
可是归根结底,不管你采取什么方式省这点票钱,当面锣对面鼓地去和售票员砍价,都是不可想象的事儿。不过.时代自然不能轻饶了他们。
该补的票是少不了的。
在“外宾”们眼中,售票员的形象比当年的穆仁智强不了多少。
按照他们以往的生活经验,售票员简直就是在收阎王账。
明明自己没有得到想要的服务,还得白白多缴出一倍的票款。
以前我还见过类似的事儿。两流……
写到这里,恐怕不少“外宾”要说了,我平时就是这么做的呀!
那些北京大爷还是目高于顶,一副高高在上、令人憎恶的嘴脸。
可是问题并非如此简单。
试想,如果前面提到的那些“外宾”上车之前就知道坐过了站要补票,或者北京的出租车10块的确不同了,我们家老爷子没赶上的事儿都让我赶上了。
前两天坐车,从积水潭去北太平庄,就碰上这么人们习惯于用自己以往的经验解释自己遇到的新事物,“外宾”们按照自己的利益和生活经验据“理”力争,换了谁都会这么做。
他们之所以被认作“不可理喻”,原因端在于他们所面对的问题,恰好超出了他们原有的生活经验。
而北京人与外地人之间的种种误解,也往往可以归因于此。
钱3公里起步,同时北京又是一座面积很大的城市。那么还会有买票砍价这种事儿么?
哈耶克曾经有一个论断说一档子事儿。
当时22路上边儿特别挤,宽街那站又上来一大堆“外宾”。
之所以用“外宾”这个词儿,是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描述“外地来京务工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