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下属走来,就要架着慕青离去,慕青却大吼,指着李予安:
“那是我的奴仆,没了他,我吃不好,也睡不好。你们不就是想要挟我做人质吗,你们若是敢让我有半点损伤,你们别想好过!”
于是当晚,两人好吃好喝被关在了客栈,外面有着重重守卫守护。
李予安从进房间起,就一直神色冷漠,慕青惨白着脸,额上满是汗水,她拉了拉他的衣袖,有些讨好。
李予安终于侧目看着她,“为什么?”
慕青冷哼了一声,“我爹爹以前说过,纯懿皇后和逍遥王是新朝最大的英雄。你父王为了新朝,几个子女先后夭折,你是他唯一的子嗣,我当然要保护你。”
气氛却突然沉默下来。
慕青抬起头,戳了戳李予安的手臂,有点奇怪,“李予安,你怎么了?”
却见李予安眨了眨眼,语气更加怪异,“真羡慕你,还见过纯懿皇后。”
慕青却羞涩一笑,“也没有啦,我都不记得纯懿皇后了。”
“那你以后对那瑾王,也会像今日保护我这般去保护他吗?”
“当然了,你见过李瑾没有,我告诉你,李瑾就是个胆小鬼,木头人,我爹爹说过,我要保护比我弱小的。”
李予安看着他,却突然在慕青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弹。
慕青不满,“你干嘛啊!”
李予安看着她,却突然笑笑,“要你管!”
说完,又侧目看着窗外。
慕青来到窗边,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脱困!”
见李予安不说话,她顺着李予安的目光往下望去,在那客栈的马厩里,住着几百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大人。
一群人和一群畜生住着!
少顷,慕青终于明白了他的含义。
“你是说,我们就靠他们逃生。“
李予安不置可否,“只是还差一把火。”
慕青不懂李予安说的火的含义是什么,只是这样,每日都枯坐在臭哄哄的马车上,被人看守着。
她的吃食里,也被人下了药,让得她整个人晕沉沉的,使不上什么力。
同车里的那个叫做花花的小孩子,年龄最小,也是慕青第一日醒来后,把自己偷偷藏下来的馒头,想要给她的那个孩子。
见着慕青被人殴打,肿胀的脸庞,孩子不顾自己哥哥的阻拦,跑过来给着慕青连连揉了五日。
她们一群人,都是从蜀中被卖到越国的奴隶。几乎都是被迫,有的是被人蒙晕了,有的则是在玩耍时被抓,有的则是在喝醉了酒,一觉起来,便在这马车上了。
几乎天天,都有新人上来,然后大哭大号,等一顿鞭打后,也慢慢麻木了。
而等到去离开蜀中,被抓的第七天,一个白面书生,满口之乎者也的读书人也被抓到了马车上。
许是太久不吃饭,当李予安拿出怀里的馒头时,那书生一个扑身,扑到李予安跟前,推开花花。
李予安连忙要去扶花花,而这时,那书生趁机抢过他手中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花花眨着一双干净的眼,眼中蓄满了泪水,想要哭,却不敢发出声,咬住牙齿,眼泪花儿如珠子一般,缓缓地落下。
然后,在慕青震惊的眼神中,花花一把扑在那读书人身上,狠狠咬在那人手上,顿时那读书人鲜血淋漓。
“滚!”
那伪善的读书人在将花花一脚踢开时,花花还从他手上拽下剩余小部分馒头。
花花的哥哥刹时眼中杀气凛冽,看了眼那读书人。那读书人一个囫囵过后,伪善地笑笑,古人云,“食色,性也。古人诚不我欺。”
花花哥哥将弟弟从地上抱了起来,花花却离开哥哥的怀抱,来到李予安身前,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把馒头举到李予安身前。
“哥哥,给!”
慕青看得不是滋味。
她以前还对李予安说,馒头是猪食。可现在,却有人为了在她眼中是猪食的馒头,而奋不顾身。
李予安摸了摸花花的头,“本来就是给你的,吃吧!”
“谢谢哥哥!”花花干净的眼睛一笑。
他拿过馒头,却还是不吃,第一想到的却是他的亲哥哥。
李予安拉住慕青,轻轻在她手心中捏了捏,让她不要冲动,慕青沉默。
几日间的生日逃亡,两人已经形成了良好的默契。
暂且忍耐他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