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何人?”周泰看向带路的。
那人缩着脑袋,低头道:“大人,他就是文家家主——文布。”
“哼,背主小人。”一声斥责吓得那人一个哆嗦,文布抱拳道,“大人,定是这可恶仆童在大人面前诋毁造谣,以致大人有所误会,我文家世代书香,从无不良劣迹,望大人明察。”
“从无不良劣迹?那这偌大庄园、诸多田产、诸多钱财、诸多奴仆又是哪里来的?”周泰嗤笑道。
“这,这乃祖上治家有道。”文布争辩道。
“哼,某家也不和你争论。”周泰打断道,“你既已看过告示,为何不上交田契,撕毁奴契,到官府办理户籍?”
“这。”文布心中暗道:你们这是造反杀头的事,我文家登了户籍哪还有后路可退。
“我看你是心存侥幸,也罢,你也无需多言,要不是主公仁慈,按我往日行事,早就把你等蛀虫一并抄家灭族了。”
“这这。”看着凶神恶煞的周泰,文布呐呐无言,显是被吓住了。
“还不速速把田契与奴契交出,莫非还要某家亲自动手。”周泰大喝道。
“是是,小人这就去拿。”
文布踉跄着往内院走,心头惨然,祖宗基业可算断送在他手上了。
同时,他又庆幸起来,昨夜他就偷偷把大儿送出城外,原是让大儿去郡城报信,让太守派兵过来剿匪。
另则,他们万一有个好歹,也算是为文家留下一只血脉。
正所谓恶人还需恶人磨,有周泰出马,城中大姓可算是倒了大霉。
态度好点的,如文家这样,周泰最多训斥两句,带上契约就走人。
而那些还想抵抗的,就被砍了脑袋,算是杀鸡儆猴。
对于这些人,楚歌自然不会同情。
他已经给本地大族两次机会了。
一次是昨天进城。
担心做惯了贼寇的手下控制不住情绪,他事前特意叮嘱入城不得扰民。
第二次是今天早上,他贴出告示,宣称只要主动交出田契,撕掉奴契,前来登录户籍的家族,会酌情给予优待。
除非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其他人罪轻的,虽说不会既往不咎,却可从轻发落,用罚金和劳作恕罪。
现在这些人不听好言,直到他去主持分田还无一人前来重登户籍,并且还暗地里阻挠奴仆来,实在是可恨。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周泰再次回来,身后跟上了一大群人。
相比于普通百姓衣不蔽体,身上衣着大都打着补丁,这些人的穿戴就讲究了很多。
等众人走近,还不等周泰向楚歌复命。
人群中就有人冲出哭喊:“大人给小人做主啊,小人是良民,那些当兵的竟然抢小人家中田地。”
“是大姓李家。”
百姓围拢而来,想看楚歌怎么处理。
看着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楚歌也不问对方是谁,笑道:“今早大同军就贴了告示,所有土地收归县衙所有,你想要田地,就去登录户籍,那样就可以分到五亩地了。”
“大人您这是抢劫啊,小人家足有上千亩田地,如今竟只留五亩给小人,况且大人还让人撕毁奴仆契约,难道让我亲自耕种不成?”中年人大叫。
楚歌点头,一副你好聪明的样子,看得那人满脸凄苦。
见状,楚歌笑着安慰道:“放心,按人头算给你们,只要家中12岁以上者,不分男女,皆可得五亩地,前提是先去登录户籍。”
中年人顿时不说话了。
重登户籍,这可不行。
你们做得可是杀头造反的事,录了户籍后,他日朝廷秋后算账,那才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