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知府听到蒋瓛的话愣住了。
他明白这位京城来的指挥使是什么意思。
也晓得他蒋瓛来府衙为何会如此生气了。
凤阳知府厉声道:“这些山贼太猖狂了,下官立刻派人清剿。”
“好,尽快办好,否则别怪太孙怪罪。”
蒋瓛说完,凤阳知府快速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
…………
“你小子想干什么,不拿你的命当命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大哥怎么跟皇爷爷与爹交代,你想陷我于不仁不义之中。”
朱允熥被周乾训斥,坐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周乾像个现代的父母,大道理给朱允熥洗脑,早就将无数的毒鸡汤给他熬了一锅。
朱允熥条件反射似的,说道:“大哥我知道错了,今后我会拿自己人格担保,不会干冲动的事情。”
和周乾待在一起,总是听到口口声声的人格担保这类话,朱允熥听的多了就脱口而出。
朱允熥穿着厚厚的棉袄,给周乾躬身时,臃肿的像个老太太,连认错都难弯腰,特别的吃力。
“今年真冷啊。这几年南直隶真是越来越冷了,比北方还冷。”周乾边说边看向朱允熥。
朱允熥见周乾穿的厚,也放下心来不担心他会染风寒,傻呵呵一笑。
每一次被周乾训斥,朱允熥就傻呵呵笑一下,然后露出比绵羊还乖的性格出来。
搞得周乾也不忍心去骂他。
“大哥,您忘了。去年除了江水以外,宫里的河都冻成了冰块,年年都是如此。”朱允熥倒是习惯了,他跟着大哥学了不少东西,有次生病,大哥怒气冲冲的让他滚回被窝里睡觉。
倒是让他这个做兄弟的,觉得十分温暖。
这是大哥在关心自己,到底是亲兄弟,知道心疼人,以前他可没有感受过这种兄弟情。
不过大哥干啥都好,长的比自己来卖相好些,虽然脾气糟糕,但还是很爱大哥的。
他坐姿端正,一边和周乾说露天煤矿的事情。
从洪武二十年后开始,每年都会冷一些,历史上到了明中期后,淮河流域更是降大雪,有时候江南的大雪要到来年春天才会停止。
下大半年的雪,想想就觉得恐怖。
据说去年河南,陕西大雪,所下的雪竟然是平时的五六尺,而这里是大明的京城,江南应天啊。
这才到十二月末,天气就像是卯足了劲儿下大雪,只怕每天矿场的工人光是清扫夜里的积雪,都得很久。
虽然小冰河时期还有些远,周乾心里倒是感慨起来,这么冷的天气难怪山贼要抢炉子,钻山的山贼也知道冷啊。
且不说再忍两个月就到春天,忍一天都觉得是上刑,若是雪在大些,粮食就别想丰收了。
明朝后期灭亡与天灾有着不可分割的原因。
此时,朱允熥怕大哥寒冷,把他身边的炭盆用脚推到周乾旁边,还把铜制的手炉递给他。
“大哥,这是上次来凤阳我专门让内侍带的碳,这些日子你不在凤阳,都不知道大雪纷飞,这炭也价格飞涨,有银子也买不到。
所以这炭给大哥用,大哥你就是我的主心骨,你在什么我都不担心。”
“买不到,炭现在多少钱一斤?”
“普通的炭三十文,兽金炭要八十文一斤,还买不到。”
“普通炭三十文?”
周乾听到这个价格吓了一跳,他想到唐朝那首《卖炭翁》。